楚修宴無聲的拒絕使得巷道裡的氛圍越發緊張。

銀發主祭站在被夜色籠罩的巷道裡,遠遠看來的目光逐漸變冷,唇角的弧度也一點點消失,肉眼可見的耐心正在被消磨殆儘。

風吹過巷道,帶來一絲寒意,也加劇了緊張的氣氛。

隨著主祭掌心上的那枚冰晶越發寒冷,漆黑的夜色中也悄然浮現如發絲般輕柔蔓延的黑線,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無聲無息地來到銀發主祭附近,靜待襲擊的時機。

楚離站在了主祭對麵,察覺到異樣氣息後毫不猶豫地做出反擊準備。

“我很遺憾。”銀發主祭輕柔而冷淡地開口。

下一秒掌心的冰晶破碎,仿佛被颶風吹起,在漆黑夜色中飛速旋轉。

楚離眼神一凝,黑暗中的那些黑線開始遊動。

楚修宴在心裡叭叭:【二對一,我方必勝!】

有灰霧順著夜風在地麵飄散開來。

危險的氣息在瘋狂擴散。

但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後方突然響起,打破巷道裡緊張的氣氛。

“你換了具軀殼大老遠趕來,是為了協助沙漠神削弱己方力量嗎?”

張淳推開門踏出,遠遠看向銀發主祭,語氣裡透著點警告。

依稀可見宰柘在門後悄悄探頭,看到巷道裡的場景後,小聲嘀咕道:“怪熱鬨的。”

楚修宴繼續挪動腳步,試圖悄無聲息地離開,接著發現不知何時楚離將手按在了他肩膀上,直接將其按在原地。

係統:【懂了,怕你又跑,然後掛牆上偷聽。】

【就你最聰明!】楚修宴氣道。

但張淳的出現的確阻止了一場即將爆發的衝突。

銀發主祭與張淳對視片刻,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危險的氣息一點點恢複正常,隨後收回手,周遭旋轉的冰晶碎花也逐漸融化消失。

“我倒是忘了還有個你......不必擔心,隻是開個玩笑罷了。”

說完,他轉身往後方的巷道走去,又恢複了以往那種忽遠忽近、仿佛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氣場。

楚修宴虛起眼睛,發現銀發主祭居然真的就這麼離開了。

【他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他納悶了一會,隨即聽到張淳在喊他。

“雲焰,過來一下。”

楚修宴往前挪了兩步。

“......烏龜走路嗎,再過來一些。”

楚修宴大跨步挪過去一點。

張淳看著還有幾米遠的距離,無奈揉了揉眉,主動走過去,按住少年有些僵硬的肩膀,說道:“先前沒來得及跟你解釋情況……總之,目前大陸上已知的能抵抗神性汙染的隻有兩種方法,一是我和宰柘這種靠自身信念去抗的,二是主祭那種方式,類似剔除腐爛的肉……他那邊,有無數為他製造的克隆體,一旦某具軀殼因使用力量過盛導致神性出現,那就直接摧毀再換一具。”

修宴瞪大眼睛:“謔!這不就是反派大boss的設定嗎!好厲害!”

係統裝模作樣道:【異曲同工之妙,看來我與西北有緣。】

張淳不動聲色捏緊了少年的肩膀,慢慢道:“厲害?”

楚修宴立即改口:“單靠外力終究不能長遠,還是靠自己更厲害!以人力戰勝神明這種意誌才是社會主流,充滿激情與正義啊!”

張淳並沒有被這話轉移注意力,繼續說道:“西北異人走的那條路,目前隻有主祭一人存活,剩下的要麼死了,要麼半死不活,我看不到那條路的儘頭,所以倘若你要選擇他們的那條路,未來會很困難。”

楚修宴拍了拍張淳的手臂,說道:“彆擔心大叔,我可以兩手抓。”

他可是經曆過高考的人,六門科目抓得穩穩的,換算一下可以當成主修信念輔修心臟換補課,簡單簡單。

確認完“雲焰”態度後,張淳似乎鬆了口氣,轉身往會議屋走去。

而這反應卻出乎楚修宴意料。

等等,那先前他黑化時的舉動……大叔難道沒什麼想說的嗎?

楚修宴糾結了一會,突然往前幾步拉住張淳,彆扭地說:“說起來,那個,先前我好像不小心犯了點錯,大叔你不生氣嗎?”

張淳愣了愣,似乎思考了一會,隨後說道:“比起那件事,你現在是在害羞嗎?”

一瞬間,楚修宴感覺渾身打了個激靈,不由自主地睜大眼睛。

等等,這種態度是——

“因為前麵也是我擅自主張想逼你選擇信念這條路,所以我也有錯。不過仔細說來,我的確有些生氣,畢竟你一言不合就自儘,還是在我們這些擔心你的人麵前……所以希望下次我們都能改正錯誤,能說清的話就坐下來好好談談,彆自顧自各做事,可以嗎,雲焰?”

楚修宴驚恐地睜大眼睛,倒吸一口氣。

係統:【現在是鈕鈷祿版張淳,他居然學會打直球了!!】

連楚離都頗為意外地看了眼故作鎮定的張淳,仿佛不經意地抬手遮住下半張臉,視線移開。

張淳緩解了情緒,抬手想要揉一揉少年頭發。

然而下一秒,探出去的手摸了個空。

“啊啊啊啊啊啊!”

黑發少年一邊尖叫著一邊往順著小路往儘頭狂衝,身後冒起滾滾煙塵。

張淳愣住,往少年消失的方向看去,好一會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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