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也太巧了,居然能在這裡遇到……那個,雖然現在可能不太合適,但我還是想說能把愛娜還給我嗎?”
踏踏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群身穿潔白特殊服飾的神秘人牽著韁繩,不緊不慢地從村裡走來,最終停在了村尾的地方。
不少茫然好奇的村民聚集在不遠不近的位置打量這群外來者。
而這群外來者中的顯眼包,就是毫無廉恥裸-露著上身在外活動,甚至還套著驢頭套的怪異男子。
仿佛是對外界目光習以為常,這位不管從哪方麵而言都稱得上另類的家夥正緩步走向村外小路上的黑發少年,尾音拖得長長的,散漫,隨意,絲毫沒有隨意入侵他人領地的自覺感。
他停在了距離黑發少年兩步外的地方,撓著毛糙的頭套說道:
“啊,就是那個,雖然現在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實際上我們沒有惡意,主要是來……”
“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楚修宴按住果狸的腦袋,一點點轉過頭,漆黑的眼珠慢慢上移,盯住幾乎比他高兩個頭的驢頭套男子,眼底隱隱有猩紅亮起。
對方的態度看起來非常坦誠,“因為這裡殘留的氣息很濃啊,而且夢界很方便,完全不受現實影響,騎著馬就能過來了。啊話說,感覺你好像對我們很警惕啊,雖然我們的目的暫時不能說,但是可以保證絕對沒有惡意哦。”
“不請自來的家夥沒資格說自己沒有惡意。”
“果然是先前強行把你帶走的事引起了矛盾嗎。”
驢頭套男人重重歎了口氣,指著楚修宴背上仿佛不存在的神秘“樹枝”,說道:“這東西是神樹分枝,通常情況隻存在於現實與虛幻中的縫隙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把它帶入現實世界中的,但是……呃怎麼說好呢,就像人和手腳的關係,你把一個人的手腳折斷了搶走,你覺得主人會不會來追殺你?”
楚修宴:“非常有趣的比喻,我聽懂了。但這個回答無法解釋你強行綁架我的原因,明明可以下馬提醒,卻還是選擇了一言不發直接動手搶人。就好比你們來這裡尋找那什麼鬼的氣息……氣息。”
他想到了什麼,放下果狸,朝著驢頭套的男人張開雙臂,眼裡浮現起越發猩紅的血色,揚起一抹古怪的笑意,“我身上殘留的氣息,也很濃吧?……尋找神明的惡徒們。”
這話一出,四周霎時死寂,連風聲都不知何時悄然止息。
站在兩步外的驢頭套男人似乎有些驚訝,與黑發少年對視幾秒,沉默片刻,扭頭朝百米外的同伴們望去,尷尬地試圖求助:“那個,不小心引起關鍵人物的敵意了怎麼辦?”
沒有任何回音。
被無視個徹底的驢頭套男人無奈轉頭,繼續看著麵前的黑發少年,抱怨道:“那群毫無同伴情誼的混蛋絕對會被天打雷劈的……喂喂你怎麼露出一副我也會被雷劈的模樣啊,怨氣這麼重的嘛……嗯,但是我也不能死在這裡,要不這樣吧……”
他左手抽出腰間的短刀,又把刀傳到右手,隨即用鋒利尖銳的刀刃對準了自己的左臂,完全是與懶散姿態截然相反的狠厲果決,“右手需要吃飯,所以就用左臂償還我先前的冒犯吧……這位未知的閣下就請大發慈悲原諒——”
下一秒,鮮血順著刀刃流下,滴答滴答落在泥土中,然而刺破了皮膚的刀尖卻遲遲無法繼續深入。
握著短刀的右手在微微發抖。
另一隻略顯白皙的手掌正扣住了他的手腕,以超出想象的恐怖力氣製止住了他自殘的舉動。
驢頭套男人順著那隻手移向它的主人,有些意外地看到少年臉上滿是怒氣,仿佛是從牙縫間擠出話來,“你很得意是吧。先前森林裡那麼猖狂地搶人,現在又表現出一副被同伴們舍棄迫不得已隻好自殘來讓彆人消氣的模樣……言語可以騙人,行為不會,你挖了一個又一個的陷阱,通過對方反應來揣測評估我或者我們是什麼樣的人,對嗎?”
驢頭套男人愣了一下,尷尬地說:“那個,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不是這條左臂不用斷了?”
“彆想試圖轉移話題——雖然你不穿衣服還套驢頭套,看起來像是個奇裝異服的暴露狂,但你才是那支白馬隊伍的首領!”
楚修宴眼裡的血色退去,重新化作漆黑的顏色,隻是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太過明亮了。
“以毫無心機的懶散模樣作為偽裝,實際真正對外交涉,根據對方性格與態度進行計劃修改的家夥,就是你吧?”
驢頭套男人大吃一驚,“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但是我冤啊,像我這種人怎麼可能……”
“非常遺憾!”楚修宴驟然出聲打斷驢頭套男人的辯解,握著對方的手加重力氣,而鞋底則在地麵上一轉,完全無視對方的態度,從胸口吐出一句篤定的話,“你的對手不是我——”
驢頭套男人一愣,“什麼?”
下一秒,被少年握緊的手腕猛得一痛,隨即天空與大地翻轉,整個人被重重扔向後山區域。
“大叔!那家夥狡詐,心思深沉,滿口謊言,還是個臭不要臉的暴露狂!你一定要小心!”
少年響亮的嗓音在高空久久不散。
驢頭套男人迅速反應過來,然而已經遲了。
“收到。”
低沉而陌生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一麵土牆自地麵轟然升起,化作一隻巨手將還處於半空的驢頭套男人抓住,因強烈的反衝力,他咳出了幾口血,看著化作巨手的土牆旁緩緩走來的張淳,有些勉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