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當番第一百零七天

第二盤比賽一軍和二軍交換了場地。

看著不走尋常路從攔牆翻回看台的柊吾,切原有些緊張地瞟了一眼真田副部長,生怕他給小後輩來上‘正義一拳’。

似乎是懸崖上見多了自家後輩‘狂放不羈’的行為,真田現在的容忍度已經提升了很多。

他隻是簡單提醒了一下柊吾下次不要這樣做後,就結束了‘訓斥’。

切原聽到後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懸崖上小吾究竟是做了什麼?為什麼副部長和柳前輩他們都一副‘啊,是小吾的話就很正常’的表情?

要知道,當初的小吾也是被副部長的鐵拳製裁過的。

柊吾注意到身旁切原前輩的表情,腦袋上冒出了問號。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場上的動靜吸引。

跡部按照他們商量好的戰術,打出了‘唐懷瑟發球’,然而....

“Fault!”

一發失誤。

柊吾看著撞在球網上的球,表情有些驚訝。

“Doublefault!”

裁判舉起手。“0-15!”

雙發失誤。

跡部看著順著球網滾落的網球,有些不滿地嘁了一聲。

而場外眾人看著這一幕,紛紛有些不可置信。

“不會吧?”

向日瞪大了眼睛,顯然對跡部雙發失誤十分震驚。

正當眾人以為這隻是意外的時候,接下來跡部出現了連續發球失誤。

向日:不是?那可是跡部啊![震驚]

“什麼啊....明顯有問題。”

忍足一手抵著下巴,盯著場上的跡部看了許久。

站在前場的仁王緊了緊手中的球拍,腦海裡回想起剛剛60秒休息時跡部的反應。

跡部是看到了什麼嗎?

柊吾也想到了這一點。他下意識看向站在底線處的人,直覺告訴他這一切應該和越知前輩有關。

但是,越知前輩做了什麼呢?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沒有言語交流,也沒有....柊吾忽然頓住,立馬看向了越知前輩被頭發遮蓋住的眼睛。

——眼神,是眼神!

鬼環抱著雙手站在階梯上,視線先是掃過場上的跡部,而後落在了初中生陣營裡柊吾的臉上。他看著‘恍然大悟’的小孩,哼了一聲。

雖然二軍已經拿下了第一回合,但是上一局消耗的體力和心神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

比起已經負傷和疲勞值堆積到一定程度的初中生們,越知和毛利就顯得遊刃有餘起來。

那個叫‘仁王’的初中生,顯然體力要遜色很多,那麼無形之中,壓力就出現在了跡部的身上。

‘無法被拖延的搭檔。’

‘這一局要好好打,不然比分就會被扳平。’

‘不能浪費上

一局仁王的犧牲。’

‘無論如何都要打好。’

‘用唐懷瑟發球守住發球局....’

‘贏下這場比賽。’

一開始隻是細微的壓力,積極的暗示會讓選手更加振作起來。但是跡部卻和越知對上了眼神。

壓力瞬間失衡,那些積極的暗示就會在這一刻,幻化成束縛自己的枷鎖。

越想打破,就越深陷。

柊吾盯著場上跑來跑去的國王大人,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和三日月在廊下喝茶,他說過的話。

‘勢’有很多種,但是在雙方交手前,最先發生碰撞的,是眼神。

‘哈哈哈哈哈,要從一開始就壓倒對手的話....’

三日月捧著茶杯,彎起了那雙盛滿月牙的眼眸。

‘眼神。’

微涼的手指貼在了柊吾的眼尾。

‘很重要。’

因為三日月的話,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本丸裡的刀劍們每次和柊吾手合前,都能看到自家小孩鉚足了勁睜圓自己的狗狗眼盯著他們。

對此,鶴丸笑到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並且評價為‘幼犬呲牙裝凶期’。

所以,越知前輩剛剛是用眼神給國王大人增加了心裡的壓力。

想到這,柊吾看向越知前輩的目光更熱切了。

——想學!

但是現在還是比賽更重要。

柊吾按耐住自己激動的心,望向了場上的跡部前輩。

不管是場上的仁王前輩,還是場下的同伴們,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他們默契地留出安靜的空間,不讓跡部分神。

觸網、出界....

循環往複。

第二回合的比賽結束,一軍成功將比分扳平,目前比分1-1。比賽進入賽點局。

這個時候,比分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

柊吾看著坐在長椅上,頭頂著毛巾的跡部前輩,忽然一怔。

“切原前輩,我想去靠近一點看。”

切原一怔。因為雙方交換了場地,現在跡部和仁王的位置離他們有一些距離。

他看著柊吾的背影,眨了眨眼,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忽然肩膀上搭上了一隻手。

“沒關係,讓小吾去吧。”

是幸村部長。

幸村看著找到第一個台階坐下的小後輩,紫藍色的眼眸裡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而抱膝坐在地上的柊吾一瞬不瞬地盯著長椅上的跡部前輩,仔細地聽著。

然而這一次,他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坐在長椅上的跡部呼吸平穩,除了地麵上暈開的水印,他平靜得像是剛開始比賽的人一樣。

上一局的焦躁、衝動....仿佛在這一刻消失不見。

裁判吹響‘準備’的哨聲,柊吾不知道為什麼,呼吸的頻率亂了一拍。

跡部隨手將頭頂的毛巾扔到一旁,拿起立在身側的球拍站起身。

“上吧,仁王。”

明明周圍的樹木沒有動,但是柊吾卻感受到了風的氣息撲麵而來。他看著站在前方的跡部前輩,恍惚間看到了戴著王冠的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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