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猛烈的痛感,看清對門裡的人。
一個窩在巨大電競椅中,染著黃毛,穿著老頭背心的男孩。
此時他轉過頭來,盯著我的鼻梁看了又看。
對門的房間被他改造成了電競房,有節奏的燈光閃爍著,氛圍感十足。
電腦屏幕正在倒數,應該是下一局即將開始。
“臉沒事吧?”他掐著遊戲間隙問我。
我輕輕碰了下紅腫的鼻梁:“沒事。”
屏幕上的倒數已經到“5”,他咧著口大白牙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鄭明,是你隔壁新來的,以後咱倆一塊住。”
“好。”
鄭明:“你要是不愛喝常溫的,冰箱裡有冰鎮的,要喝自己去拿,順便敷敷臉。”
他在說我手中的旺仔。
“好。”我答。
除去不太愛乾淨外,貌似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那個……”想到不太愛乾淨,我進門前又對他說,“外麵的東西,你收拾一下吧。”
快速移動的鼠標突然停頓,殺到一半的喪屍咬了他一口,他一拍腦門轉頭對我道:“不好意思啊,我昨晚喝了點酒睡著了,還沒來得及收。”
“沒關係。”
“順便再多說一句,”他又轉了回去,“兄弟,你長得真好看。”
……
鄭明是我搬過來後的第三個室友,人果然不能以第一印象取人,雖然初次見他時他邋遢不愛乾淨,但好在說了便改,那次以後房子裡就再也沒出現過那樣的景象。
我慶幸他也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和相處得來的人長久地合租也是件幸運的事,不過我可能不會住的太久了。
我不確定秦照庭那天說的是不是玩笑話,他當時語氣認真,不過又一周時間過去了,還是沒有下文。
也許他已經放過我了也說不定。
但秦照庭不是出爾反爾的人,他親口所說做決定都是三思而後行應該不會輕易改變。
這段時間我一直被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想法困擾,甚至出現了幻聽,比如家門口總出現敲門聲,靜謐環境裡突然有人說話的聲音。
頭上像是時刻都懸著把刀,在某一個特定的時刻,在我不經意的時候就要落下來。
在一個平常的下午,還有十分鐘就到大部分人下班的時間點,我近乎強迫地一分一秒數著時間過去,即將為又度過一天感到歡呼雀躍,吳格終於還是找上我。
刀子落下,我被劈成了四分五裂的樣子。
“小言先生。”吳格的聲音比電子音聽上去多那麼一丁點人情味。
“有事嗎?”我儘量放鬆語氣,但還是聽得出緊張。
“秦總給了你一大筆錢,”吳格說,“說是給您的分手費。”
我有時真羨慕他無論是處理秦照庭的公事還是私事都能不區彆對待的態度。
“我不要什麼分手費,”我說,“還是讓他收回去吧,我沒有什麼能給他的。”
“收不回去了,”他說,“這筆錢他已經拜托我替您預付了A國菲洛斯醫院治療的診金。”
“什麼意思?”我心驟然涼下去一大截。
“意思是,您如果不想浪費錢,就要前往菲洛斯醫院完成三個療程的治療,”吳格說,“您也可以不將這件事當做是治病,就當……出國旅行,還包吃住。”
可是……我有什麼病呢?
吳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