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就知道。佩因特陷入自己的思緒裡,任由提姆一路牽著手走進電影院。

檢票員掃了一眼他們相握的手,眼中帶著探究。直白的視線反倒將佩因特從自己的世界中拔出來。

提姆以為自己的手會被拋棄,主動放鬆牽手的力度。等了兩秒,等到的卻是佩因特主動靠近,抽過檢票員手裡的電影票拉著提姆找放映室。一直到找座位落座,他們才不得不鬆開對方。

他們緊趕慢趕,在電影開始前抵達。身邊的人基本人手一桶爆米花,一瓶汽水。隻有他們四手空空,對於一場電影約會來說實在是少了點氛圍感。

觀影廳驟然陷入黑暗,大熒幕緊接著亮起,柔和的光灑向觀眾席。隨著蒼老的念白聲,畫麵的顏色逐漸豐富。

電影在五彩的光中行進中期,瞌睡蟲如期而至。它們慢慢爬上提姆的眼皮,蠶食著他的清醒。困頓中,提姆借著電影的光看見佩因特打瞌睡的模糊輪廓。

他以為會是他先睡著的。

無聲地笑了兩聲,提姆輕輕一拽佩因特的手臂,熟睡的人就歪倒在他的肩上。小紅鳥心滿意足地靠著椅背,嗅著淡淡的植物香味,聽著耳畔平穩的呼吸聲繼續等待瞌睡蟲入侵。

熒幕上的內容一秒都沒有進入過提姆的大腦,他的思緒逐漸飄回早晨出門前。明明時間已經緊急到火燒屁股了,他還站在衣櫃前猶豫到底該很嚴肅的穿西裝還是穿更符合年紀的休閒裝。

還要忙著聽耳麥中的動靜,通過碰撞聲,說話聲推斷佩因特此時在做什麼,會不會比自己早很多出門。他還想聽聽佩因特會不會自言自語出今天穿什麼,好讓自己參考參考,很可惜沒有。

好不容易在阿爾弗雷德的建議下決定穿衣風格之後,又開始猶豫要不要噴點香水...

好在旁觀的是阿爾弗雷德,否則小紅鳥忙得團團轉的錄像就要在家族群裡經典詠流傳了。

想著這些,提姆以為自己很快也會睡著,可胸腔中湧動的熱意像岩漿一般將找上門來的瞌睡蟲們一一燙跑。一直到熒幕裡跑起演員表,一直到觀影廳恢複了明亮,提姆都沒能睡上一秒。

提姆伸手為佩因特遮擋住催促觀眾離場的燈光,一直等到演員表跑完,投影機關閉。在工作人員催促的目光下才將佩因特搖醒,牽著迷迷瞪瞪的佩因特離開觀影廳。

工作人員看著走遠的背影,心底嘀咕一句:嘖嘖嘖,小情侶。

“我們找個咖啡廳聊聊?”

對於提姆的提議佩因特胡亂地點頭,等到人真的坐在咖啡廳卡座裡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他神誌不清這段時間,提姆興致勃勃地點了一堆巧克力甜品。佩因特眼睜睜看著桌麵被各式各樣的小蛋糕堆滿。

“你很餓嗎?”

“不,我隻是很高興。”

提姆端著咖啡笑的一臉從容優雅。

佩因特嘟囔了一些提姆聽不清的話,將一塊小蛋糕扒拉到麵前,小口小口吃起來。

“你有防止竊聽的魔術嗎?”提姆問道。

“Mmm,um...沒有。但是有彆的。”

佩因特猜出提姆想要做什麼,心裡有點不大情願,但仍舊指尖輕輕敲擊桌麵幾下。一個簡單的忽略魔術被施展開。

“隻能讓我們的存在感變低而已。”

“足夠了。”提姆笑著單手撐住下顎,拖長了語調,比起生氣或者不甘,聽起來更多的是單純的好奇,還有一點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窘促“所以——佩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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