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我給你治著,彆的你自己想辦法,上次的檢查結果出來,你的身體狀況很不好,繼續頻繁作戰,會嚴重消耗你的壽命。”
落霜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沉默地點點頭。
如果不是張琛,軍部肯定早就要對他實施嚴格管製了。
如今元勳家族的血脈不多,每一代最多選三個人進軍部,每個家族還有好幾個旁支,可孩子們還太小,擔不起時局動蕩時期的擔子。
就算軍部知道落霜的身體不好了,也未必會對他下手。
就目前而言,近百年來,落霜是唯一一個能把白虎的力量發揮到極致的人。
他們舍不得這顆威力極大的棋子,隻要報告看不出問題……軍部不會多管。
落霜抬眼,和張醫生看在一起,對方冷然一笑:“造假這樣的事情,風險很大的。”
張琛說著風險很大,還是給落霜隱瞞了治療實情。
“不要有僥幸心理,戒糖,知道了嗎?”
張琛恨鐵不成鋼,冷淡的麵容下帶著濃烈的警告。
軍部馬上要演習,去各個被鎮壓的小國巡視,落霜不會在演習隊伍裡,但絕對要跟隨軍隊,便於執行秘密任務。
落霜明白他的意思,起碼得把演習前的那次體檢給過了才行。
“好。”
張琛搖搖頭,給他開了漱口水和消炎藥,“去裡麵待著。”
張琛收拾好儀器,仔細檢查他的破牙,“應當是遺傳,牙口不好,飲食上也要注意,不要吃過硬的食物。”
落霜發不出聲音,隻能沉默以對,他想起餘暉吃飯的樣子。
有次廚房做了香辣醬肘子,餘暉抱著肘子啃得滿臉都是醬汁。
肘子是軟的,他應該是可以吃的。
想吃醬肘子。
張琛奇怪,今天吸唾器的使用頻率有點高。
“你在想什麼?”
“......”
落霜趕緊清空自己的想法。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醫生。
做完治療,張琛長歎一口氣,再次叮囑:“千萬、不要、吃糖,不然,下次沒人救得了你。”
“我知道的,謝謝你。”
“彆謝我,彆吃糖就行。”
張琛擺擺手,要他趕緊滾蛋。
落霜回到軍部訓練場,走進屬於自己的訓練室,一練就是一整天。
他必須保持訓練強度,以免軍部起疑心。
可他的身體確實大不如前,往常適應的強度,今天做起來有些吃力。
落霜平靜地脫掉訓練服,走進浴室,浴水柔和地灑在滿是傷痕的身體上。
他背後有幾道格外明顯的疤痕,但都不是戰爭造成的。
戰甲隻會在關節處造成磨損,就算遭受重創,也不會讓後背受傷。
落霜搓了泡泡,平靜地想起母親捏著刀往他身上劃的場景。
她那麼悲痛,精致的麵容上滿是淚痕。
她讓落霜不要害怕,說,我們一起去死吧。
本是要刺入心臟,不知為何,她又丟開了刀,將兒子緊緊抱在懷裡。
她痛苦的話語時常在腦海裡繞:
“我不想看到你也和他一樣......”
“你也會和他一樣的......”
“我們去死吧,我們,三個人,都死掉好不好?”
背後的傷早就不會痛,但媽媽的話是烙進心裡的疤。
是妻子對愛人犧牲的絕望,也是母親對孩子前途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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