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它仍然無法直麵伴侶離世的悲痛。
落霜倒是笑了,“靈獸……也能戴戒指嗎?”
“當然,和人一樣。”
他們說著輕鬆的話,仿佛死亡在他們麵前不值一提。
落霜從始至終沒有提及餘暉。
可他們的話題,從未離開過彼此的伴侶。
“你還記得對方的模樣嗎?”落霜摸著它臂上的戒指項鏈。
“怎麼會忘呢。”不渝總能帶給他無儘的祥和安寧。
落霜閉上眼,臉上的血跡被暈散,一滴淚落到不渝的爪上,“他會記得我嗎?”
“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哪怕落霜做了再多事情抹除自己的痕跡,他在餘暉生命中留下的篇章,永不磨滅。
“我不該選他,不該選任何人。”
他害怕餘暉會忘了他,但明白餘暉最好忘了他。
他的一生中犯了兩次錯。
一次是三歲那年沒死,一次是選了餘暉成為伴侶。
不渝儘全力延緩他出血的速度,他不希望用落霜的死亡換回自由。
周邊突然有了動靜,寂靜的叢林裡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不渝抱緊落霜,按壓止血,豎起耳朵聽。
起碼十個人……
不是聯邦軍人。
是稞罕——它聞到了可辛的氣味。
同樣,可辛也聞得到不渝的氣味,這個找尋的速度很正常。
“不渝,你走吧,彆被抓到。”
不渝沒有回答他,直接把落霜拱到背上,“趴好。”
白虎的後背寬闊,毛茸茸的,很舒服,隻是落霜渾身是血,弄臟了他漂亮的毛。
“在那裡!”
士兵小聲交流著,餘暉離了戰甲,當即躥出去,他追不上白虎,隻能開槍。
“上麻醉。”
餘暉瞄準了它的後腿,可辛謹慎控製計量,更換了彈藥。
一聲槍響震徹山林,這種針對靈獸研發的麻醉劑見效極快,不渝的後腿頓時失去知覺,摔倒在地。
若不是融合了可辛,以肉眼動態視力,無法捕捉到白虎的蹤跡。
餘暉屏退身邊人,收起槍支,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不渝把落霜護在身後,落霜的左手動不了,但神誌清醒,時刻留意敵人的動向。
可辛給餘暉變了聲線,示意他可以開口。
“我們沒有惡意,稞罕願意給二位療傷。”
身後的戰士聽到餘暉的話,有些躁動,紛紛舉槍:“上將!他差點殺了長官,你在說什麼!”
餘暉冷然:“這是長官的意思。”
餘暉緩慢靠近白虎,攥緊了手裡的刀槍,“我們沒有惡意,長官想見見二位。”
不渝在意識裡問落霜:“你怎麼想的。”
“這是叛國。”
對方說話的當兒,落霜撕了戰衣,臨時包紮傷口,背靠著不渝汲取為數不多的能量治愈。
他不喜歡戰亂,不喜歡身上被賦予的戰爭意義,不喜歡一切製度都以征戰為先的國家,他不想當帝國的機器,但他沒有辦法,這是他的國家,是無數先輩用鮮血性命守衛的國家。
他不可能考慮。
他可以死,但不能背叛。
“不渝,若我死了,你一定要逃走,不要用你的未來去賭任何人類的仁慈。”
話音落下,他將不渝融進身體裡,驟然起身,鑽進林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