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崩潰與絕望,將自己的情緒與惡意儘數傾瀉而出,像是從聖杯之中倒出的黑泥,源源不斷地吞吃著理性與克製。
耳邊係統響起的聲音與警告早就被他置之腦後。
胸口像是有一隻受驚嚇的兔子,瘋狂地用頭撞擊著囚禁身體的牢籠,頭破血流。
“我為什麼要有愧疚感?為什麼要有同理心?這種多餘的情緒對於玩家來說完全沒有必要啊。”
一之瀨悠馬雙眼空洞,自言自語地喃喃著。
“這裡隻是遊戲啊……”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足夠二人聽到。
中原中也愣在了原地,腰上的傷口似乎失去了痛感,變得毫無知覺。
而太宰治在一瞬間的茫然後,瞬間想通了什麼,鳶色的瞳孔緊縮,嘴唇也不自覺地開合著,像是想要說些什麼。
啊。
原來……
是這樣……
身上的衣服和繃帶已經被血和灰塵弄得一片狼藉,太宰治垂下來了腦袋,微卷的黑發落在臉上,將那張漂亮的臉蛋完全遮擋在陰影之下。
他似乎在笑,但那笑容比哭還要難看。就像是單純扯起了唇角,維持著僵硬的肌肉。
少年原本清亮的聲音,此時變得低沉又痛苦,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
“……原來是這樣啊。”
隻是幾個字,悲傷便如同暴雨般,籠罩在他的腦袋上,將他全身浸泡冰冷。
所以,不管我做什麼,你還是會離開的啊。
悠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留下來過。
無論他怎樣努力伸出手,想要抓住拿來之不易的火苗,結果現實卻告訴自己,那團火苗不過是自己的看到的虛影,不過是小紅帽燃燒的火柴,再怎麼幸福的光景都是妄想。
是啊,從一開始不就應該明白嗎。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永遠不會失去的東西。
隻要是認為不想失去的東西就一定會失去。無論是什麼,在得到的瞬間都注定要失去。*
真過分啊,悠。
你又一次親手打破了我的希望。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宰治眯起眼睛,抬手扶住自己的額頭,笑出了聲。
像是接到病危通知單的患者,對一切都看開了的放縱與無畏,偽裝在笑聲之下的,是絕望與無能為力。
【滴】
【係統警告!係統警告!遊戲內部發生未知錯誤,緊急排查中】
像是撕扯著沙啞的嗓子鳴叫不停的禿鷲,盤旋在頭頂。耳邊響起尖銳的警笛聲,刺痛感如同萬千根銀針狠狠地紮入腦乾深處,擠出裡頭的腦髓。
“唔!”
一之瀨悠馬發出一聲悶哼,眼前的畫麵忽然變得模糊起來,隱約看見了一個赭紅色的身影,少年鈷藍色的眼睛盯著自己,眸中充斥著緊張與慌亂。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像是朝著自己在說什麼,可是耳邊安靜得可怕,回蕩著自己胸腔起伏的呼吸聲。
赭發少年朝前走了一步,似乎伸手想要抓住自己。
一種莫名的恐懼爬上後背,讓一之瀨悠馬麵色蒼白,本能地想要退縮,想要躲開對方的手臂。
他忽然看懂了對方翕動的嘴唇,到底在說什麼。
「‘就連我們相處的那些時間,在你的眼中都是虛假的嗎?’」
【嗶——】
耳邊響起的聲音,像是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