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下降到冰點,一股莫名的寒意令一之瀨悠馬動彈不得。

中原中也垂下腦袋,半晌沒有說話,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放在後頸的手卻猛地揪起少年後腦勺柔軟的黑發。

從頭皮傳來的刺痛感,迫使一之瀨悠馬不得不抬起頭,像是隻瀕死的天鵝般,露出自己完整的脖頸。

中原中也那張精致的臉湊了過來,和自己被迫揚起的頭顱一時間挨得極近,堅硬的帽簷頂在自己的額頭上,鼻尖幾乎相碰。

兩個人的鼻息在這狹小的空間裡交錯著,幾乎融為一體。

一之瀨悠馬嗅到對方身上淡淡的尼古丁氣味,極具侵略性的藍眸閃爍著暴怒的光芒,銳利像是無數把尖刀,狠狠地在自己身上剮下血淋淋的肉塊。

無形中的壓迫感,讓一之瀨悠馬不由自主地吞咽下嘴巴裡的唾液,小巧的喉結顫抖著上下滾動一番,完全裸.露在中原中也的視線裡。

“不認識?”

赭發青年咬牙切齒地從齒縫裡擠出這幾個音節,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居然敢說不認識?”

“是想要裝傻嗎?”

“織瀨悠,你他媽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一條路邊隨隨便便撿來的野狗,也就準備這樣隨隨便便地丟掉,棄之不顧了嗎?”

“……咳、哈?”

“你在說什麼啊!我又不姓織瀨!”

頭發被男人拽住的疼痛,讓一之瀨悠馬難以掙脫,艱難地回答著對方的話,

“喂、所以我說,你是不是搞錯了——”

『‘你明明連我是什麼都不明白!’

‘就連我真實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腦內不由自主浮現出那段痛苦的記憶,悠難以抑製情緒的罵聲似乎再一次浮現在耳際。

中原中也手上動作一頓,怒極反笑。

“是啊……「織瀨悠」才不是你的名字,不過是你用來騙我的道具。明明我和你一起相處了那麼久,結果連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

“——像個白癡一樣,被你騙得團團轉。”

這家夥……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要知道,自己和姐姐可是剛搬來橫濱不久,和對方也隻是第一次見麵,哪兒來的‘相處那麼久’!

如何安撫一個暴怒狀態中的黑手黨?

——答案是做不到。

真他.媽的倒黴。

一之瀨悠馬忍不住在心裡破口大罵,從精神上升起的窒息感,卻讓身體再一次喘不過氣來。

自己不會就這樣在這裡結束了吧?

死在一個,莫名其妙的黑手黨手中?

就當一之瀨悠馬的思緒亂成一窩粥時,中原中也藍眸一點點變得深沉。

為什麼臉上要露出這樣一無所知的表情?

近在咫尺卻又毫無防備的寶石似乎在暗示自己巧取豪奪,仿佛這是一個合乎邏輯的結果。

男人的喉結動了動,莫名產生一種口渴乾澀的感覺。

中原中也是黑手黨,骨子裡裡便流淌著那股不安分的血液。

如果有必要,他不排斥使用暴力。

他明白自己是個什麼樣的集合體。

腦內將所有想要做的事情的各個細節組合起來,並按照合適的順序排列,直到它們逐漸變成一條流暢連貫的線。

那種衝動,每時每刻都變得更加難以遏製。

他忽然笑了起來,帶著一種知名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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