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就這麼走了,連觀戰牌局的意思都沒有,大大出乎毒牙的意料。
毒牙怔了怔,才吩咐:“金姐,拿一副新牌。”
金姐從吧台那邊拿了一副沒拆封的新牌過來。
新牌和昨天用過的紙牌一樣,上麵沒有任何數字。不知道是內城還是外城的哪家工廠,居然會生產適應沉寂狀態的撲克。
金姐這裡常常有牌局,提供的紙牌向來無懈可擊,從來不會動手腳,在外城名聲在外,不過毒牙看見她主動幫裴染出了賭注,不太放心,當場把紙牌的外包裝的玻璃紙撕開,自己先驗了一遍。
一張張紙牌在他的手中,像流水的長龍一樣飛了起來,看得人眼花繚亂。
周圍一片壓低的驚歎,毒牙像沒聽見一樣,麵無表情。
W在耳邊說:“這一手不知道要練多久。”
他能看得見,代表機械蜘蛛已經到位了。
裴染:“那又怎樣?上一個這麼花裡胡哨的,輸得底褲都沒了。打牌又不是靠這個。”
W的聲音中帶著笑意:“那是靠什麼?”
裴染認真答:“靠人工智能幫忙作弊。”
W笑出聲。
毒牙快速驗完,把整摞牌順著桌麵推給裴染,“你來驗。”
裴染拿過那摞牌,仔細查看一張,往桌上放一張,再查看一張,再放一張。
所有人:“……”
就連對麵的毒牙都有點繃不住了。
沉寂前他就靠跟人打牌為生,賭了這麼多年,頭一次見到如此嶄新的新手。
裴染動作慢悠悠的,終於把五十多張牌全都看完了,把亂糟糟的牌堆雙手往前一推,對毒牙說:“你洗牌吧。你洗得比較快。”
聽起來就像吃完飯,把碗往前一推,“你洗碗吧,你洗得比較乾淨。”
她明擺著是在支使他乾活,可說的偏偏又是事實,甚至說的還是句誇獎人的好話。
毒牙看看那堆亂七八糟的牌,又看看她。
像是一拳窩在心裡,沒地方打,毒牙憋著一口氣,默默地伸手移過牌堆,把被她弄亂的紙牌重新戳整齊,飛快地洗了幾遍,行雲流水。
這專業又漂亮的手法,又引得圍觀的人堆一陣不絕於耳的讚歎。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毒牙忽然覺得,這讚歎聲聽著也沒有那麼爽了。
毒牙洗完牌,說:“天天打洛特沒意思,敢不敢玩賽爾彌?”
裴染誠懇地問他:“賽爾彌是什麼?”
毒牙沉默。
裴染:“你說說規則,說不定聽著比洛特好玩,我就想打了呢。”
比起洛特,毒牙更擅長賽爾彌,他磨了磨後槽牙,按捺住脾氣,把賽爾彌的規則給裴染講了一遍。
講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好像又被繞進去了。
他由專業的洗牌手,變成了專業的講解員。
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毒牙一陣陣覺得,他好像不是來跟她打牌的,更像是個被她支使得滴溜溜轉的服務生。
他是個玩牌多年的老手,賽爾彌的規則講得條理清晰又細致,對麵的人仿佛也在很耐心地聽著,一直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時不時點點頭,還會捧場一樣蹦出一兩個詞:
“哦。”
“這樣啊。”
“原來如此。”
“明白了。”
然而毒牙看得出來,她的眼神發飄。
她根本就沒在用心好好聽,其實好像一直在盯著他鼻尖上的一顆痘痘瞧。
這兩天有點上火,鼻尖靠左的地方冒了一顆大痘,還挺顯眼。
痘又怎樣?他可是毒牙,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是毒牙,彆人也不會留意這種小事。
可對麵的人,為什麼一直在盯著他的痘痘瞧?
毒牙被她弄得心煩意亂,忽然意識到,玩賽爾彌最重要的就是心態,不能這麼輕易地被她帶著走。
毒牙收斂心神,終於把規則全部講完了,問裴染:“怎麼樣?敢麼?”
裴染隨便用一隻耳朵聽著,已經把這種玩法聽明白了。
簡而言之,就是每人一張暗牌,四張明牌,摸牌過程中,根據自己手中已有的紙牌的牌麵狀況,輪流下注,最後揭開暗牌,比較手裡五張牌的大小,牌型更好的人贏。
裴染先在心中問W:“要玩嗎?”
W淡淡回答:“這有什麼問題。”
他的聲音裡也多少透著點百無聊賴。
大概他又覺得,她沒有陪著他,他自己坐在角落裡,無所事事,很沒意思。
裴染告訴他:“我剛才看見菜單上有果汁,沒有酒精,不會醉,你可以要一杯嘗嘗。”
W感興趣了,“什麼果汁?”
裴染回憶:“是幾種果汁混合在一起的,好像有蘋果芒果什麼的,我記不清了。”
她不是人工智能,在忙著打點W,就忘了坐在對麵的毒牙,說完了才忽然想起,毒牙還在等著她回話。
裴染點頭,“聽著挺有意思,那就玩這個賽爾彌。”
兩個人先各自下注兩百,裴染切了牌,每人摸了張牌,裴染遮掩著看過之後,扣在桌上。
她輕輕地籲了一口氣。
毒牙很敏銳,立刻聽見了,抬眼仔細看她的表情。
賽爾彌賭的是心態,最重要的策略就是虛張聲勢,誤導對手,毒牙心中反複估量:她這是拿到了好牌,還是故作姿態,讓他誤以為她拿到了好牌?
裴染其實正在心中對W說:“這種玩法可太好了,終於不用手裡抓著一大把牌了。”
W回答:“沒錯,手很閒。恭喜。”
他補充:“而且這種玩法很快。”
快最好了,裴染巴不得一分鐘結束戰鬥。
兩人又各拿了一張牌,毒牙順口指導:“這回是明牌,要把牌翻過來。”
裴染拿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