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山地軍團和鷹愁穀守軍兩支救援隊趕到的時候,安迪已經能站起來不說,甚至可以揮劍劈開那塊險些將他碾壓成肉餅的巨石。
其他鳶尾花小隊的成員,則是興奮地向救援小隊的人講述女巫領主如何從天而降,救下了險些被扯斷雙腿的安迪,還用聖光術給他治好了腿。最神奇的,莫過於在治療的過程中,安迪竟然覺醒了聖光之力,成為一個聖光騎士!不光能夠釋放聖光鎧甲保護自己,還能夠釋放聖光治療術。
雖然聖光騎士的治療術比不上正經聖光魔法師的聖光治療術,但對於在外麵成天行走在生死邊緣的冒險者來說,團隊裡有這樣一個聖光騎士在,簡直等於給大家多了一條命!
而且根據女巫領主傳授給安迪的聖光騎士技能,他還能夠給團隊成員加持各種增益祝福,比如讓他身邊五米之內的隊友防禦力提升5%,恢複速度提高10%,力量提高5%等等。
以後隨著他的等級提升,還能夠釋放更多的祝福光環,增強整個冒險小隊的戰鬥力。
聽到他們如此興高采烈的講述安迪的奇遇,救援隊的騎士們也有點酸了。
他們都不止一次接受過安娜的治療,尤其是當初在魔獸潮來臨時,他們當中也有覺醒了魔力的,但大多數火係和土係魔力,沒有一個人擁有這種能夠給隊友釋放增益祝福光環的聖光騎士。
到底是他們的問題,還是安迪這小子的運氣太好,還是領主大人太偏心了呢?
誰也說不清,但不妨礙他們都為安迪送上了祝福。
以後說不定大家還會並肩作戰呢,像這樣一個團戰之寶的聖光騎士,誰不願與他交好呢?
安娜的聖光術固然厲害,但那是純治療防禦係的,對戰鬥力影響不大,和聖光騎士這種專門在戰鬥中團戰加成的相比,更受這些冒險團和巡邏軍的歡迎。
能不受傷就強化戰鬥力拿下獵物,誰不願意呢?
希雅在救援隊趕到後,留下了一批物資就離開了。麵對這些難民將她視若神明般的膜拜,她隱約感覺到又有不少信仰之力開始“侵蝕”她的心境。
這些習慣了信仰神明的難民,下意識地將信仰轉到她的身上,卻是她敬謝不敏的。
就連當初的洛山達女神都因為信仰之毒而隕落,她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中級魔法師,魔力池和精神力有限,哪裡承受得起這麼多人的信仰願力。
鷹愁穀備下的行軍帳篷,不是一般的帳篷,上麵繪製著防風、防寒、堅固、驅散野獸等魔法符文,本是用於巡邏隊在山中巡邏時需要駐外所備,讓巡邏的士兵可以無懼風霜雨雪,在野外也能夠安然過夜休息。
當然,裡麵配套的聚火符文板、聚水符文板、微光照明燈等日常用品應有儘有,甚至每個行軍帳篷都會配備兩箱壓縮餅乾,以備不時之需。
這壓縮餅乾是秋收之後才研製出來的新品。
奧蘭王國大部分人都是以各種麵食為主,大麥小麥黑麥是這裡的主要糧食作
物,隻是白麵包屬於貴族的食物,平民就隻有黑麵包可吃,而那些奴隸連黑麵包都吃不上,大多數吃的都是夾雜了麩皮和木屑的“麵包”,勉強能填飽肚子,卻是毫無營養。
從希雅讓女巫們用魔法幫助種田之後,還研發出各種化肥和生長藥劑,總算補上了糧食的缺口,雖然還沒到讓領地上的領民都能天天有肉吃的地步,但好歹不至於餓肚子。
能吃飽之後,就可以研發一些新口味的食物,來滿足更高的口腹之欲和特殊情況下的需求。
就比如這種壓縮餅乾,研發的過程就頗為坎坷。因為希雅一開始還想著儘量在保證食物營養的同時,味道可以好一點,口感更好一點,保存期長一點,可食品研發部門的人按照她的要求,必須添加油脂、穀物、乾果、肉鬆、麥粉、鹽、糖……之後,怎麼也沒法再保證這種高鹽高糖高油高熱量的壓縮餅乾味道能好到哪裡去。
不過就算味道一言難儘,這種乾糧還是收到了巡邏士兵和冒險者的一致好評。
因為他們的確缺少一種耐放還飽腹度高的乾糧,尤其是這種壓縮餅乾還沒巴掌大,吃一塊就能管一天,若是不想吃的這麼乾,怕被噎著,那用口小鍋或者頭盔洗乾淨加水燒開後扔進去泡開,就能變成一大鍋熱粥,兩三個人吃都沒問題。
至於味道,對於這些在冒險途中連腐肉和牛皮都吃過的人來說,真不算什麼大問題。
所以在試吃後的巡邏兵和冒險者們的強烈要求下,這種壓縮餅乾如今已經成了巡邏軍的標配物資,連冒險者們進山的時候,都會買上一兩箱帶著。
捕獵到的魔獸和野獸都能賣錢,尤其是現在有了魔法冰箱可以保鮮存放,不用擔心會腐爛變質的問題,所以大家寧可乾啃壓縮餅乾,也要多帶一點獵物出山賣錢。
若是能攢夠積分,冒險團裡有能夠調動魔力元素的成員,哪怕不是正式覺醒的魔法師,也能用積分換取個魔法腰包,可以帶走更多的獵物,就像弗迪南德大騎士的冒險團一樣,每次進山都能賺足了金幣和積分,讓人羨慕不已。
現在,這些巡邏軍按照希雅的要求,就是靠著領隊的火係魔武騎士配備的魔法腰包,幾l乎將鷹愁穀儲備的行軍帳篷和配套物資都帶了過來,這才能安置下山穀中的五百多難民。
看到這一切安置好,希雅又給這些難民們刷了幾l遍治療之雨,讓他們先安心休養,回頭她會再安排人送些衣物過來,這些救援物資會按照市價記賬,以後等他們進入工廠或開墾土地有收入後,再進行分期償還。
她並沒有打算將這些救濟物資完全免費贈予這些難民,一來是這些屬於鷹愁穀軍用物資,守軍的賬目也是需要進行收支盤賬的,並不是她調用了就能不算賬,況且當初她定下的規矩,領地裡除了沒有勞動能力又無人撫養的老弱病殘和嬰幼兒之外,成年人都必須自食其力,不勞者不得食,既然要給勞動者報酬,當然也不能慷他們之慨來無償救濟其他人。
哪怕以領主的名義和權力,彆人並不會質疑她的慷慨和仁慈,可她
並不想養出一些人的懶惰之心。
救濟是必須有的,但無償救濟,升米恩鬥米仇的故事多了去,哪怕這些難民們沒有在安迪受難時拋下他不管而逃走,做出了他們當時力所能及的努力,得到了她的認可和接受,但關係到長期利益,她沒必要用這種事再去考驗人性。
從一開始就定好了規矩,大家都按規矩做事,包括她也以身作則,才能夠讓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地遵守規矩。
破例這種事,有一就會有二,一旦開了頭,就會像是裂了縫的雞蛋,早晚會被弄得稀爛,臭不可聞。
難民們從一開始的感激不儘,到後來聽到這救濟不是無償後有些神色變化,再後來得知會給他們安排工作和租種田地,分期償還債務後,這才鬆了口氣。
一開始,他們甚至擔心自己會成為女巫領的奴隸,哪怕女巫領的人對外宣稱女巫領主已經廢除了奴隸製度,讓領地內的所有奴隸都成為自由民,甚至給他們分配了田地和住房,可在他們看來,天下貴族一般黑,無論一開始說得多麼好聽,最後不都是靠從他們身上搜刮稅金和血汗來築造他們金碧輝煌的城堡和莊園。
反倒是要求他們做工,分期償還這些物資款,讓他們能夠更加安心地接受這次救援。
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和白麵包多半有毒,靠自己勞動換取的食物,才能夠更加安心踏實地接受。
這是祖祖輩輩用血汗換取的經驗,他們可不敢輕易忘記。
希雅一走,他們就圍著鳶尾花冒險小隊的人,打聽著他們的親人現在的情況,作為參考,也對自己的未來好有個規劃。
尤其是那些年輕人,格外羨慕安迪,甚至有兩個當過獵人的年輕人,主動詢問能不能加入鳶尾花冒險小隊。
安迪勸他們先跟家人商量好,冒險小隊雖然收益不錯,但真心風險也很高,像今天這一次,如果不是領主大人及時救援,他彆說突然覺醒聖光,可能連一雙腿都要丟在這裡。
可那兩個年輕人卻格外執著,他們羨慕地看著安迪身上的佩劍和巴克爾手裡的弓箭,這些一看就至少是精良級的武器,他們隻見過領主身邊的親衛騎士用過,初級騎根本都用不起,更不用說是普通士兵了。
他們身上隻有兩把牛筋木弓,隻能射殺野兔之類的小型動物,連疾風狼這種低階魔獸都無法破防,更不用說野豬之類的中大型野獸和魔獸。
這也是他們隻敢在外圍山坡上伐木蓋房,不敢真正深入山穀內部的原因。
裡麵固然有水草肥美,不畏寒冬的山穀,可那裡也是各種野獸和魔獸們過冬的地方,以他們這些難民的裝備,進去就等於送菜。
可若是加入鳶尾花冒險小隊,就能跟著一起打獵,無論是從安全考慮,還是從食物收獲上,都比他們自己要強得多。
“安迪大哥,你是不是怕我們拖後腿?”那個叫蓋伊的年輕人心直口快地說道:“我可以給你當騎士侍從,不需要工錢,什麼臟活累活我都能乾的!給我個機會吧,我跑得是全鎮最快的,肯定不
會拖累你們的!”
安迪忍不住笑了,並不是笑蓋伊說的話,而是覺得這個年輕人很機靈,顯然很清楚,對於冒險者小隊來說,帶著一個普通人,更多時候是累贅,跑得快不影響他們作戰,不成為負累,比冒失莽撞地幫倒忙更重要。
另一個年輕人比利也跟著連連點頭,“我的箭術很好,射中過疾風狼……”說著又頓了一下,有些汗顏地說道:“隻是沒射死,還是蓋伊用刀幫我砍死了那頭孤狼。”
“比利,我知道你!”巴克爾忍不住笑道:“那是因為你的弓箭不行吧!疾風狼雖然是低階魔獸,可是隻要覺醒魔力的魔獸,一般弓箭根本射不穿它們的皮。”
他揚了揚自己手中的弓箭,帶著幾l分得意地說道:“我這是用積分在冒險者工會兌換的黑鐵弓,箭頭上都銘刻著鋒利魔法符文,3階以下的魔獸,一箭就能射穿!”
儘管這套弓箭他也是這次出來才換上的,可還是忍不住向人炫耀,這個叫比利的獵人,他以前見過,是金盞花小鎮有名的神箭手,隻是沒想到他也會從金盞花小鎮逃出來,而不是加入了那位新領主的護衛軍。
比利果然如他所料的一般,十分羨慕地看著他手中的弓箭,“能……能讓我試一試嗎?”
巴克爾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麼直接,下意識地看了眼安迪,安迪則是回了他一個“活該、讓你炫耀”的眼神,他有些心疼,但還是咬咬牙,將弓和一支魔法箭遞給了比利,還不忘小心叮囑:“彆射飛了啊,記得把箭收回來,這種魔法箭支很貴的,可以重複用很久的!”
“嗯嗯,我知道了!”比利興奮地接過弓箭,比劃了一下,讚歎不已:“這把弓很穩啊!準頭一定很好!”
巴克爾一聽又高興了,“那當然,這可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如果他的積分再多點,手頭再寬裕一點,等級更高的弓箭可選擇的餘地反而小,這種初級魔法弓箭是煉金工廠批量生產的,大量裝備給山地軍團和鷹愁穀守軍,分到冒險者工會的,價格並不算高,隻是有些會有瑕疵,需要好好挑選才能挑到合適的。
就算如此,這已經是他們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上好武器了。
比利舉著弓箭尋找了許久,忽地眼神一凝,朝著山崖上的一處石壁射去,隻聽“叮”的一聲,那支魔法箭竟然沒入了石壁中數寸。
巴克爾心疼了一下,卻也看到被釘在石壁上的一條灰白色的長蛇,哪怕七寸處被釘死,身體還在拚命地掙紮著,灰白色的身體與山石顏色相仿,若不注意還真是發現不了這家夥。
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