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有什麼矛盾是一塊唱一首歌解決不了的嗎,解決不了就多唱幾首,下台後把矛盾給我解決了,這個狀態都多久了,讓弟弟我夾在中間怎麼辦啊。來來伸手,不管你們什麼矛盾,現在上台,先簽署一個休戰協議。”
徐文彬拉過他倆的手,強行逼著他們握了握手,梁聽敘的手有點過冷了。
可休戰協議也修正不了他的心率過快。
可他不可能選擇退出,樂隊是他想做的,音樂是他喜歡的,這一切也都是大家幫他爭取來的,特彆是梁聽敘,為他費了不少心。
他後來接連一個一個感謝,得到的回複裡總有那麼一句:“謝啥啊,要謝就謝梁聽敘,他可沒少找你媽媽聊。”
他隻是一下子看不清自己了,躲也隻是自小習來的本能,他本能地會去逃避一切可能害他受罰的、害他和彆人起衝突的所有事物。
像一顆一看便知根知底的玻璃,一敲就碎。
本來盛意都已經下定好決心,要和梁聽敘說個清楚了,卻被一通求救電話打斷,他被迫重新審視他們之間的關係。
盛意內心混亂如麻,那梁聽敘呢,梁聽敘對他的上心是不是隻是出於一種習慣,他本來就對誰都好,隻是他想多了。
他的這份難以言狀的心情,不僅在違背他和母親約定的那條線上來回出界,還可能是個單向的心情。
預備說出口的話頓時像一尊千斤頂,頂著他的心,他的肝,他的肺,封堵住他的呼吸,最後被拖拽著埋進內心最深處。
說了怕徹底做不了朋友,盛意自然是不願意的,可不說,他又做不到坦然同梁聽敘相處。
可一直躲著他也太難受啦。
胡亂搪塞過去,盛意沒等梁聽敘說話,便胡謅去了其他話題,催著大家去候場了。
最近臨近十二月,不知為什麼,陽城流感頻發,上台演出前總會有工作人員幫忙在台上灑點消毒水,他們候場的時間長了些。
盛意突然想起剛剛同梁聽敘牽的手來了,不由得往梁聽敘那邊瞥了一眼。
舞台的妝造是路枝和薑澈負責的,為了讓他們看起來更像一個整體,他們的衣服無外乎都是link穿搭,隻是,梁聽敘的衣服少了一邊袖子,雖然顯現出優美的肌肉線條來——梁聽敘平時應該沒少鍛煉,明明平時大家都待在一塊,他哪來的時間鍛煉啊。
但是單邊無袖看起來好冷。
先前天氣還溫熱著,不是很明顯,最近沿海這邊溫度一驟降,梁聽敘添衣服的厚度比他們幾個加起來的都要厚。
趁台上還在散氣,盛意螃蟹似的從背後繞過三個人,從最左邊走到最右邊,把剛剛拆開熱氣騰騰的暖寶寶塞進梁聽敘垂落的手心裡,又很快挪了回去。
餘光中梁聽敘朝他看了一眼,沒說什麼,把暖寶寶貼到最貼近皮膚的那一層衣服上。
台上的消毒水散了不少,該到他們上場了。
盛意才剛邁上去,便覺得不對勁了。
從前他聞消毒水味從不會起什麼反應,這消毒水裡似乎還混進去了些什麼東西,刺激得他鼻頭直酸,眼尾泛紅。
其他人也聞到了,紛紛蹙了蹙眉,但都站到了台上,其他人緩一緩便熟悉了味道,跟平時沒什麼區彆。
隻有盛意需要忍著眼眶即將溢出的眼淚唱歌。
他站的這一片消毒水噴灑得尤其重,聞著味道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