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一個,你叫我小意,小、意。”
可他說不好,說出來的音節怎麼努力都是“小魚”,都快把他急哭了。
盛意:“沒事沒事,那我以後小名就叫小魚好了,多好聽,謝謝你給我取了一個好聽的新名字。”
他又好了,抿著嘴笑。
盛意問他:“那你叫什麼名字?”
他又不笑了。
他討厭那個名字。
對他感興趣的收養人,在看到他名字的時候總會問起他的經曆,了解後抱同情,但擔憂他的性格等問題,不曾提過收養。
卻讓他成了所有孩子的眼中釘。
因為所有孩子都想出去。
盛意拉拉母親的衣服問:“可以找好心的叔叔阿姨收留他嗎?我擔心他還受欺負。”
母親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麼,盛意蹦蹦跳跳回來,對他說:“我媽媽會幫你找找好人收留你,你會離開這裡的。”
他沒有想,不敢奢望。
臨走前,盛意和他告彆,說著下次再見。
他愣愣地擺手說再見。
孤兒院又重新恢複安靜,老師把他帶到一個單獨的房間,讓他先在房間等等,說有話要單獨和他說。
晚上房間隻開了一盞燈,昏暗的、微弱的,光倒映在玻璃上,梁聽敘什麼也沒聯想出來,盯著光發呆。
門被打開,他扭頭那一刻,燈“啪”一聲被關掉,連那抹微弱的光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門口端進來的藍莓蛋糕上,鮮明的、跳動的蠟燭光。
像一點星星火,自此點亮了他的人生。
在那之後,院子裡的小孩沒再找過他麻煩。
沒過多久,他就被一個看起來很溫柔很溫柔的叔叔收留。
“所以,你的名字是……”
“嗯,爸給我起的,那時候他想聽我說話,就給我起名叫聽敘,”梁聽敘勺起一口蛋糕,喂給盛意,“你就是我的光,盛意。”
盛意被說得臉頰泛紅,怪嗔道:“煽情。”
“不煽情,那時候鋼琴比賽怎麼帶動你。”梁聽敘斜著,微微垂眼,眼眸流轉間,滿是溫柔。
“啊!”盛意想起鋼琴比賽的見麵,突然跳起來,“那、那你那時候,早就認出我了!”
梁聽敘無奈:“早認出來了,你倒是說完就忘,才隔了一兩個月,再見麵就不認得我了。”
自覺理虧,盛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還好我們又見麵了,還好我又認識了你。”
“嗯,”梁聽敘又把他拉過來,埋到他的肩上,燒沒退,梁聽敘額頭的溫度還滾燙著,“我計劃了好幾年呢,想等追上你,再和你認識。”
“還好中間出了差錯,沒讓你得逞,讓我們更早認識了些。”盛意鼓鼓腮幫。
“嗯。”梁聽敘這個嗯漏了氣,笑意都從嘴角鑽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梁聽敘似乎燒得實在迷糊了,說話聲音越來越小,似乎一天的精力在此刻終於將要燃燒殆儘了。
盛意沒聽清,他推了推梁聽敘搭在他腰上的手,“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你額頭好燙,也不早了,睡覺吧,我用溫毛巾給你降降溫。”
但梁聽敘還是不肯放開他,他的左手被梁聽敘握住,手腕處被輕輕蹭了兩下。
“我想喊喊你的名字,可以嗎?”梁聽敘拔高了點音量。
“可、可以啊,”盛意不知道為什麼磕巴起來,“你喊吧……不過,喊完就得睡覺了哦。”
擁抱來得更深,梁聽敘溫熱纏綣的氣息落在他的肩膀上。
聲音也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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