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一路叭叭到山腳下還沒停。
穆綿沒提剛才的話題,又隨意說了點彆的,沒一會兒便到了。
老爺子埋的地方不算遠,就在半山腰。
這年頭家裡要是有人去世,都是在山裡找個地方埋,沒有專門的墓地。
半山腰處,隔一段距離就能看見一個墳包。
以前講究的人家還會找懂行的人看看風水,不講究的就隨便找個地方埋。
現在當然是不能大張旗鼓地看了。
老爺子埋的地方當初是找人看過的,據說是個風水寶地。
風水好不好穆綿看不出來,她隻看到雜草又長了一點,也不是很多,長得也不高。
畢竟清明的時候剛清理過。
穆卓拿著鏟子,把那些嫩草連帶著根一起挖了。
山裡雜草多,一茬接一茬的,根本就清理不完。
即使每次都連根挖,但風還是會把種子吹過來,有些草頑強得很,吹哪長哪,條件再惡劣它都能發芽。
穆卓一邊收拾一邊對著老爺子絮叨,說他這幾年的種種,當然說的都是好的。
這人對著去世的人也是報喜不報憂。
穆綿跟在旁邊,也幫忙拾掇了一下,偶爾附和她哥兩句。
說起來,家裡四個老人,她三個都沒見過,全都是在她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
隻有她奶是一直陪在她身邊,拉扯她長大,還有上輩子的爺爺奶奶。
穆綿瞟了一眼還在跟老爺子絮叨的大哥,思緒跟著默默飄遠了一點。
按照她爺奶上輩子的年紀來算,這會兒應該是二十來歲。
六三年那會兒,她就想找找她爺奶了,可惜不知道從哪找起。
等熟悉了這一片後,穆綿默默跟記憶中的上輩子對照了一下。
發現她以前長大的那個村,對應的應該是現在離她們有二十公裡的紅旗大隊。
她當時一個小孩自然是沒有辦法跑到彆的大隊去打聽人的。
去年上初中的時候,班裡有兩個紅旗大隊的人。
穆綿當時就迫不及待跟人打聽了一下,但是很可惜,那兩個同學都說大隊裡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人。
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又或者是因為她的出現產生了蝴蝶效應。
這些事,穆綿也沒法跟彆人說,自己消化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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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卓劈裡啪啦一通說完,扭頭就發現自己小妹呆呆地坐在旁邊的石頭上,穆卓伸手在自己小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出神。”
穆綿回神,沒正麵回答,“哥你說完啦?”
穆卓:“說完了,再多叭叭兩句,我怕老爺子嫌我絮叨。”
穆綿:“那不能夠,爺爺都能把爹跟小叔養大,肯定早就習慣了。”
她都想想到她爹跟小叔小時候有多鬨騰,還好四叔穩重些,不然三個皮小子能
把房頂掀翻。
穆卓臉皮抬了抬,“說得對呀,那我再說兩句!()”
在他叭叭的期間,十一等得不耐煩,早就跑了。
穆綿也沒去找,十一認路很厲害,估計一會兒就自己跑回來了。
過了大概五六分鐘。
穆卓這次是真的說完了,十一也不知道從哪兒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
來都來了,兄妹倆也沒直接下山,順路就撿了一點柴。
撿了一小堆後,穆綿彎著腰剛把這一堆捆好,便聽到她大哥很大聲地‘咦’了一下。
緊跟著又聽到穆卓說:“我怎麼看著那樹上好像掛了個人?就在剛剛,‘嗖’地一下竄上去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穆綿抬頭,還沒看清楚呢,下意識問道:“啊?誰啊?”
穆卓:“看著像是個女同誌,是聶知青吧?”
幾乎是在他話落的瞬間,穆綿也已經看清楚了,看身形確實是聶思慧。
穆綿抬腳就往那邊跑去,邊跑邊喊:“思慧姐!”
驚魂未定的聶思慧聽到聲音立馬轉過了腦袋,整個人以考拉抱的姿勢緊緊趴在樹乾上。
聶思慧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的表情,語氣微微帶著顫抖,“小綿,這裡有蛇!”
作為一個下鄉了好幾年的人,聶思慧其實已經很適應農村生活了。
她學會了爬樹,學會了怎麼編籃子編席子,學會了在麵對蟲子時,可以若無其事地把它打死或者抖開,不會再跟以前一樣一退三步遠。
但就是還沒有學會怎麼去麵對蛇這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生物。
剛剛看到的瞬間下意識就爬上了樹,因為大嬸子們常說,山裡最危險的就是野豬,遇到了往樹上爬就對了。
在她看來,蛇跟野豬差不多,都很嚇人。
穆綿一聽有蛇,跑的步子都大了不少。
才跑了幾步呢,便聽到她思慧姐緊跟著補充了一句,“小綿,它是個三角頭的,好像有毒。”
穆綿眼睛微微放大了一點,喊住也往那邊跑的狗子,“十一停下,不準過去!”
聽到命令的十一停下了腳步,它能聽懂‘停’這個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停,但很聽話。
大大的一隻狗子歪著腦袋看向穆綿,很是不明白。
穆綿三兩步上前緊緊牽住狗脖子上的項圈,真要是有毒的,被咬了可不得了,她可不敢去賭現在這年頭的醫療條件。
穆綿拽著狗,沒一會兒就看到了聶思慧說的蛇,確實是個三角頭,還很大一條。
正盤在旁邊那棵樹底下,身體不停地摩擦著鱗片,發出了陣陣‘嘶嘶’聲,一副要攻擊人的模樣,脾氣很大。
穆卓‘謔’了一聲,“這麼大的蝮蛇!”
聶思慧趴在樹上一動不敢動,重複道:“蝮蛇?”
她對蛇是一點研究都沒有的。
研究是不可能研究的,看一眼都害怕。
穆卓:“統稱,具體是哪一種我
() 也摸不準,反正有毒,不過我們這地好像一共也沒幾種。”
他說完的瞬間,聶思慧把樹扒得更緊了。
她隻是猜測,怎麼還真的有毒啊?!
幸好她剛剛竄得快!!
穆綿隨手撿了一塊石頭,砸了一下沒砸準。
穆卓緊跟著補了一石頭,在部隊裡待了這麼久,準頭那是杠杠的,一石頭就把那蛇的七寸打了個稀巴爛。
穆綿給她哥豎個大拇指,“厲害!不愧是我哥!”
聶思慧低著頭往下看了一眼,然後又立馬收回了視線,“死透啦?”
穆綿點點腦袋,“昂,透透的了,都稀巴爛了,思慧姐你下來吧。”
聶思慧立馬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