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輕微劈啪聲,白蠟流淌成滴落在桌麵,好似白色的淚珠。

慘白的指尖動彈了一下,那隻手一點點往回縮,重新收攏進青色大袖袍中。

他離開了。

又過了一會兒,也不見折返,薑遺光這才深深呼吸幾口氣,緩緩放鬆下來,他依舊盯著窗戶,以免對方去而複返,心中更覺詭異。

方才那鬼怪並沒有將自己捉了去,究竟為何?

捉住長條凳的手鬆開,手指無意識敲擊兩下——那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猶豫片刻,薑遺光還是坐起身,緩緩向窗口貼近。

算過時間,等待許久後,他將眼睛貼上了窗口,斜斜看去。

薑遺光所在號房為第一排右數第二位,青袍官員方才從右側走來,根據蠟燭燃燒的長短,能算出他經過時停留了不到半刻鐘。為了防止他還在附近,薑遺光特地多停留了一刻鐘,才謹慎地探頭查看。

出乎意料的,青袍官員在他左側第二間空號房,也就是第一排右數第四間前停留著。薑遺光正好瞥見他從窗戶內收回手,移向下一間。

整整一排號房,隻有自己所在的這間有人入座,其餘皆為空號房。

無人在內,他為什麼還要伸手?他知道裡麵無人嗎?

或許,正是因為無法視物,才會殺死發出動靜的人?

但不知為何,那些空號房的燈也亮著。就好像,裡麵也坐著人似的。

這些猜想被他按在心底。

進入號房已有半個多時辰,除卻幾人原因不明死亡外,一無所獲。

行蹤捉摸不透的“考官”、在外麵容模糊瞳仁渙散的衙役、沒有人的號房卻亮著燈、做足準備的其餘活人……

既然那些人能進,就絕不會隻有死路一條。否則他們主動自縊即可,為什麼要照著規矩來?他們一定是知道些什麼。

或許,應該嘗試和他們聯絡。

不能出聲,暫且不明能否離開號房,又該如何聯絡?

薑遺光的視線放在桌麵白紙上,又憶起剛才經過的、對房內是否有人都無動於衷的“考官”,腦海裡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青袍官員慢慢往後去,一排排“巡視”。

第二排號房無活人就坐。

第三排也無活人。

程巍坐在第四排右數第三位,再往後一排,隔了一條不算太寬敞的過道,對麵是同樣規格的號房。程巍以為靠近過道不安全,便間隔了一排。他一邊仍然在為衡哥兒難過,另一邊強打起精神來,竭力思索。

燭火搖曳,手抓著毛筆鬆開又握緊,墨錠擺在硯台裡,想伸手磨墨,又放開。

該怎麼做?

怎麼做才能離開?!

不止是他,場上所有人皆被這個念頭折磨到幾欲發瘋,出不去,不能發聲,想不到任何破局之法,隻能惶惶然等待著頭上不知何時落下的屠刀。若有人能在這時提示幾句,恐怕他們能立刻將人給供起來。

程巍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冷……

冷得過分。

已經冷到不斷打顫的地步,程巍站起身,小幅度地在狹小號房中活動兩下,轉過身的,瞳仁緊縮,猛地僵住——

一隻慘白發青的手從小窗口伸了進來!

程巍在那一瞬間就已嚇得魂不附體,他幾乎要克製不住地叫出聲的前一瞬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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