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娘不以為意,繼續道:“能影響一村人生計的事兒多了,徭役、兵役,或是天災,譬如乾旱、洪水、山崩等,但凡來一樣便是大事。我也曾做過些農桑,一年到頭來即便風調雨順,農戶能填飽肚子的也不多。”

說到此處,幾人都有些感懷。

“世人多艱啊……”

貞娘沒在意,說:“所以,還是得弄清楚這石頭村會有什麼大變故?這變故,又會不會影響到我們?”

彆的不說,要是來個山洪、饑荒,他們決計活不下去。

陳五點頭:“你說的有理。隻是,和他們談話實在費力。”

村裡方言他們聽不懂,不會說,同樣的,那些人聽不懂官話,不認字,簡直就是聾子和啞巴說話,各自比劃。

“難也沒法子。”向來沉默的宋川淮開口,“白日我們還是要去問問。貞娘所說的村莊變故很有可能就是死劫源頭。”

“其實還有個辦法。”黎恪環視一圈眾人,“找到村裡的祠堂和族譜,看看村裡有什麼異人。能生執念怨念之人,必有過人之處,興許能從族譜中找到。”

陳五沉默片刻:“之前我也想過,隻是,一來村祠堂必然看守嚴密,我們都是外來人,他們必對我等心存防範。族譜不是那麼好拿的,一旦問了,更是要起戒心。”

“二來,這石頭村大姓有好幾家。問了這家,另一家定也是要起疑的。”

村裡突然來陌生人,又是問族譜又是找祠堂,說不定要被當成朝廷想抓勞役,先來摸底的。

“但如果不試試,我們什麼也找不到。”黎恪道,“詭異已經出現,誰也不知它什麼時候會下殺手。”

他說這話時,薑遺光發現他特地看了一眼自己。

薑遺光麵上冷淡,好似根本沒注意,心裡卻多留意對方幾分。

莫非黎恪知道了自己在蘭庭寺一事?他知道自己收了蘭庭寺的鬼魂?

這樣一來,黎恪必然也知道這死劫和蘭庭寺有關。他想對自己說什麼?

火光融融,兩人眼神飛快對視。黎恪微不可見地輕點一下頭,移開眼去。

黎恪心想,薑善多沒有暴露蘭庭寺一事,他必也心存戒心,若他死了,有些隻有他才知道的消息豈不是就沒了?倒不如和他先聯手,互通消息,想必他不知道蘭庭寺上紅繡鞋一事。

自己得想辦法單獨和他談才是。但他們本就容易遇險,自己一到,那厲鬼就迫不及待現身了。兩人獨處,恐怕更加危險,這可怎麼是好?

黎恪正思索,陳五又問:“說起來,今天詭異出現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貞娘注視著坐在火堆對麵的薑遺光,笑道:“善多,你說那時看見影子在你麵前變了,這之前可有什麼怪事?”

薑遺光語氣平靜:“沒有,黎兄進來,在我身邊坐下。我看見牆上影子沒動,過了一會兒,才從六個變成七個,僅此而已。”

他的瞳仁極黑,似不透光,掃一眼在場眾人:“那時你們可有發現異常?”

陳五搖搖頭:“慚愧,我沒去看牆上的影子。”

梁天冬亦搖搖頭。

當時坐在他對麵的陳啟想了想,猶豫道:“我也不曉得是不是我記錯了,小兄弟你說那話之前,我確實感覺身上有點冷。”

“有點冷?”黎恪問。

“對,就是那種,穿堂風吹過身上的感覺。我以為我穿少了,就沒說。”陳啟抖了抖,頓生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話少的宋川淮亦沉思:“這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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