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行禮。

“小公子, 你睡了兩天了,現在餓不餓?”其中一個仆婦問。

“灶裡還生著火,想吃什麼咱給你做。”

另一個仆婦說:“大夫說了,還是要吃些好克化的, 給你煮些粥?”

薑遺光:“麻煩了。”

他看著就單薄, 一個仆婦去小廚房生火做飯,另一個就上去開了箱子, 取下一件薄鬥篷給他裹上:“夜裡風大,小心再吹著涼了。”

鬥篷一裹,整個人看起來更小, 坐在椅子上, 捧著茶,盯著那盆炭火發呆。

“小公子, 莊上又來了個人。”那仆婦說。

薑遺光終於把目光收回來:“是誰?”

仆婦笑道:“看著比你大點兒,昨天來的,那時你還病著,就不知道。他搬到岑公子原來的院子裡了。”

那仆婦左看右看,低聲說:“聽說是晉省的學生,姓張,我看著有點不好打交道的樣子,不怎麼說話。”

她忽然想起來眼前這位也不怎麼說話,連忙補救:“他瞧著有點看不起人呢。”

薑遺光垂著眼睛,繼續盯著那堆炭火發呆,不知有沒有聽見。

他還記得自己埋在火堆裡的感覺,濃煙滾滾,身上沒有一處不是滾燙的,血流出來就被立刻烤乾了。

火堆中,厲鬼淒厲哀嚎……

他好像……以前也見過大火。

奇怪,是什麼時候?他竟忘了麼?

小廚房那頭已飄來了香味,豌豆在穀米中煮開了花,加了栗子和蜜,一碗甜津津的並四樣小菜端上來。薑遺光坐在桌邊吃,兩個仆婦邊烤火聊天,一邊時不時慈愛地看著這位小公子。

“還要不要彆的?”

薑遺光搖搖頭:“不用了。”

他想了想,說:“勞煩,請幫我打聽一位姓黎的人,黎慎之,大名黎恪。”

陳五突然出現,毫發無傷,但他自己也有些驚異,這件事或和黎恪有關。

而且……和許多人不同,他從黎恪身上察覺到了某種善意。這種善意他已很久沒有感覺過。

兩名仆婦記下了。

廚房裡燒了水,舀了些讓他洗漱完,再回房睡下。

兩仆婦一人去收拾廚房,一人寫了條子報上去。去廚房的進門就覺得有些怪。

方才她從櫃子裡拿了蜜糖出來,大約是忘了合蓋子,有一滴落在了台麵上。隻一小會兒的功夫,桌台上就爬滿了螞蟻。

密密麻麻,烏黢黢一大片,叫她嚇了一跳。

仆婦直接從鍋裡舀了滾水,一大瓢澆下去。那堆螞蟻衝到了地上,大都燙死了,還有些抱成團滾落下去,變成一顆黑球。

仆婦瞧著也有點瘮人,從灶裡抽了根燃著的柴,蓋下去,滋滋作響,一股燒焦後的糊味兒傳來。

可能是這兩天下雨,生了蚊蟲吧?仆婦沒當回事,繼續用火去燎那些螞蟻,完了再把柴火塞回灶膛,轉身拿了掃把來掃。

她剛抬起頭,就嚇了一跳。

“小公子,你怎麼突然下來了?”

薑遺光不知什麼時候又站在了門邊,盯著她掃地上那堆螞蟻堆成小山的屍體。

“沒什麼好看的,這兒蟲多,你上去休息了,我等會兒掃好,過兩天撒點藥。”仆婦笑著勸他。

薑遺光這才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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