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甲板上有多少人?”
薑遺光略一回憶:“我所見,共六十八人。”
九公子深深吸了口氣,道:“這二層閣樓上也不安全,我們還是下去,到甲板下的艙房內。”
大浪來的又急又快,好似晴空當中一道驚雷,誰也反應不過來,按薑善多所說,能剩下一半人已是萬幸。
幾人都沒意見,黎三娘死死抓著趔趄行步的蘭姑,薑遺光拽住黎恪,步伐不穩地往樓下走。
閣樓和船內艙自有扶梯相連,幾人扒著扶梯往下走,總算安心些,有不少滿身狼狽濕淋淋的船夫、士兵往裡跑。
一邊跑一邊哭喊,剛才不少人猝不及防下直接被衝走了。風浪聲已經大到能撐破人的耳多,他們的叫喊聲更是穿透宏渾浪濤,刺耳嘹亮地交織在一起。
聽得最多的一道聲音,依舊是嚷嚷著喊海娘子發怒了。
要是再不能讓海娘子憤怒平息,他們整條船上的人命都會葬送在此。
“什麼狗屁海娘子!”黎三娘低罵一句。
一窩蜂往下湧去的船夫士兵們群龍無首,傳旨太監擠在裡頭也沒個主意,尖著嗓子叫:“不要慌,吵什麼?”
幾個小太監輪流隨身帶著明黃聖旨,匣子背在背上,一刻不敢離開。此刻他們卸下抱在了身前,往人群中擠:“你們的百戶老爺呢?他去哪了?”
一道聲音悲愴著回答他:“周百戶剛才被浪卷走了。”
驀地,當中一道人影倒下去,頭顱骨碌碌滾地,血濺三尺高。
正是方才大叫著惹怒海娘子的一人,聲音極響,吵得人幾乎發瘋。
九公子森冷的聲音突兀地插進來:“誰再多說一句,有如此人。”
一片亂糟糟終於安靜下來。
有人咽了口唾沫,終於想起了身份尊卑,想起了這些時日和自己等人和平相處的人的真實身份。
“九,九公子饒命……”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很快,許多人在晃蕩中跪成一片。九公子提刀,指向第一個跪下的人:“其他人不必再吵,百戶既死,你就是新的百戶,他們交給你,可能做到?”
新上任的百戶正是那位給薑遺光說閩省紙紮故事的紅黑臉大漢,他上午才小小地出了風頭,這會兒又被臨危奉命為百戶,叫其他人嫉妒也沒奈何。
誰叫他們沒對方會拍馬屁呢。
臨時把這些士兵整頓過後,九公子臉色才好轉下來。
驀地,船身又是猛地一顫,發出重重聲響。
似乎是什麼重物落到了船上。
九公子示意幾人繩索綁在一塊兒,出去看看。那幾人一手拉一手,小心翼翼往外挪。
可能什麼消息也沒有,可能那不過是落在一塊船上的石頭。過了好一會兒,那群人才從濕淋淋變得更加濕淋淋回來,眼裡滿是不解。
“甲板上,有個這麼大的蚌。”其中一人張開雙臂比劃了一下,“很大,我一雙手都抱不過來。”
“九公子,我們不知道那蚌是哪來的,但它真是突然出現在那兒的,和我們沒關係。”
其他四人還好,唯有薑遺光,隱約猜到了什麼。
細繩打個結,纏在欄杆附近,薑遺光拔腿就往外跑,他要去看看那個船夫說的是不是真的。
“善多!”黎恪沒叫住他,不由得著急,“這種天氣他出去做什麼?尋死嗎?”
蘭姑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和黎三娘抓得死緊,聞言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