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的書生, 怒道:“怎麼突然動手?”
“果然一丘之貉, 瞧這人模人樣的,可惜一個掉進了錢眼, 一個粗俗無禮……”
薑遺光不在意這些人,拿了錢收好就要走,聽罵聲多了, 還把黎三娘罵進去, 平靜道:“我不認識毓秀,救她確實隻為了錢。”
說罷, 他又問:“我為什麼不能要錢?”
這話誰也沒法答,總不能真說你合該無怨無悔下水撈人吧?他們能這麼誇,卻不敢真這麼提要求。
黎三娘亦跟著冷笑,腰間軟劍抽出來,一劍過去,誰都沒看清她迅疾的出手,方才叫得最凶的書生一摸頭頂,驚愕地發現自己發帶竟被削斷了,落在地上。
斷的還隻有發帶,一根頭發都沒傷著。
這一招叫他呆在原地,麵對那女子陰冷的目光,半句話也不敢多說。
他隱約感知到,這女子……似乎是真殺過人的!
黎三娘一出手鎮住幾人後,冷笑道:“你們真說得這麼起勁,這麼能耐,怎麼一開始不救上來?後麵還要他下水去撈?他又不欠你們的。誰再唧唧歪歪,老娘把他也扔水裡!”
她凶煞得很,一手軟劍功夫使得出神入化,也不耐煩和那群人爭論,尋了個方向就把人帶出去。
人群外,隻有九公子在等待。見二人總算出來,連忙湊上來:“你們可算出來了。”
他道:“蘭姑方才入鏡了。”
剛才發生的鬨事兒,通過人群或多或少傳遞到他的耳朵裡。他一開始沒在意,後來聽說救了人上來的少年竟還敢要四十兩銀子,立刻就確定那是薑遺光所為,還想著等善多出來後勸對方不要為了銀子這樣拚命,誰知一轉頭,蘭姑就消失在眼前。
好在這黑燈瞎火的,沒人看見,他撿了蘭姑的鏡子,擠又擠不進去,乾脆在外麵等。
黎三娘忙道:“方才黎慎之也進去了,他的鏡子不慎落水,善多把他鏡子撈了上來,誰知把那毓秀也帶了上來,這才耽擱了。”
九公子皺緊的眉這才鬆開,上下看一眼薑遺光,他穿得少,渾身濕透了,河邊風又大,乾脆解了外袍也給他披上,“還不快回去,叫店家多燒些熱水。”
薑遺光邊走邊把黎恪為了給自己幫忙才不慎讓鏡子落水的事兒說了,三人快步趕回客棧,多使了些銀子,讓店家扛了一大桶乾淨熱水送到房裡供他洗漱。
夜裡難請大夫,九公子又問小二買了店裡的幾帖防風寒的藥煎了,等沐浴後端上去。
饒是如此,第二日醒來,薑遺光臉色還是有點蒼白。
他並不覺得如何,起身後照舊去找九公子和三娘,舉止如常,還是三娘看他臉色不對,白得嚇人,一摸額頭,燙得厲害,反而把她嚇了一跳。
“不管了,先在這兒停幾日,等你病好了再走。”黎三娘當即決定。
九公子也不反對,叫病人趕路,他還沒有這麼嚴苛,也關心了幾句後,催人回房睡覺。
“今日賽龍舟你可看不成了,我同三娘去看了,回來說給你聽。”九公子揚揚扇子,“等慎之和蘭姑回來,你再說給他們聽。”
黎三娘撐在門口笑,六郎跑上跑下,又是換水又是煎藥,九公子多給了點賞錢,叫他務必好好服侍後,和三娘離開了。
出了門,九公子才道:“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有一好友,他家在南方有幾間鋪子,隻是不知這處有沒有,我去尋一尋,拖他的人情賒些賬。等到了閩省,我自有彆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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