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們皆能共心、共眼。比如我,即便我身處這小屋內,有了其他的姐妹們,我照樣能看見許多東西。”
她的回答,算是解了黎三娘疑惑。
如果丁阿婆屋裡供奉的就是這個東西,她隻要擁有一個花瓶姑娘,就能通過她知道世間所有花瓶姑娘們看見或聽見的東西。同樣的,其他地方的花瓶姑娘們也能通過她了解丁家村的一切。
她頓覺不寒而栗。
所以,到底是哪個花瓶姑娘知道山海鏡一事的?這世間又有多少花瓶姑娘在指使人偷鏡?
再有,她今晚的舉動豈不是也會被這花瓶姑娘傳出去?
如此一想,她無比痛恨自己方才為了取信洛妄,竟然也摘下了麵罩。
花瓶新娘自顧自說了一會兒,忽然感覺不對,大叫起來:“你騙人!你根本不是丁家村人!”
她叫嚷的方向卻是對著九公子。
“你是皇家的人,皇家的人怎麼會在這裡?”
她張開口就要大叫,可比她更快的是就站在她身邊的黎三娘,瞬間暴起,手捂住她的口鼻用力一擰,卻將那顆腦袋直接擰了個大轉彎還沒死,隻聽到裡頭東西順著腦袋滋滋滑過花瓶內壁的聲響。黎三娘反應很快,立馬一腳踢在她身下穿著大紅喜服的瓷瓶上。
砰一聲脆響,瓷瓶碎裂。
碎片悶在喜服裡,五臟六腑隨著花瓶破碎一股腦如流水般瀉出來,灘開一大攤腥臭的黑水。
九公子同樣果斷地除掉了新郎。
在他們動手的一瞬間,龍鳳雙燭瞬間熄滅。本就昏暗狹窄的房間再次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黎三娘吹亮了火折子,去點燃,可蠟燭的燭芯跟被水浸透了似的,怎麼也點不燃。
地麵兩大灘穿著血紅婚袍的東西,頂著兩個白慘慘的腦袋,想尖叫出聲,被堵上嘴。
“還是沒找著。”黎三娘放棄了點蠟燭,忍著惡心,在新娘灘開的血肉中翻找,沒有摸到山海鏡。
可在剛才炸開的瞬間,她明明看到了一點山海鏡的金光閃過。
“實在找不到,我們也沒有辦法。”黎三娘摸索過後,站起來用衣服擦著自己的手,聲音冷淡。
“反正他下回也要入鏡,入鏡後出來,就知道自己的鏡子在哪兒了。大不了到他入鏡時,你派兵來圍著。”
九公子點點頭:“也隻能這樣。”
他還是有些不甘心:“沒有找到丁阿婆,總是留了後患。”
黎三娘道:“更大的後患還在後頭。”
她盯著九公子,道:“能認出你是皇家人的花瓶姑娘,會被供奉在何處?”
九公子想到了這個問題,臉色頓時一片煞白。
他在京中向來低調行事,能認出他這張臉的人不多。
他又是在什麼時候被其他花瓶姑娘看清了樣貌?
“從那以後,我們該小心了。”九公子緩緩吐口氣,“誰知道還有多少人供奉這玩意兒。”
“話說回來,這丁家村也實在古怪,處處是詭異,我的卻一個都沒有。”黎三娘以暗語說她沒能收到一個鬼,“可我現在還覺得有什麼人在暗中看著我。”
九公子點頭:“我亦有此感。”
一對花瓶新人都被他們砸的稀碎,腦袋也砸爛了,哪裡還能看他們?
可這被注視的感覺卻怎麼也消散不了,那帶著怨毒的惡意目光,猶如一根根針,不斷紮著他們背脊。
到底……在哪裡?
倒在地麵的洛妄,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