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隻是疑惑一般,“我看過你的卷宗,怎麼感覺……你不太一樣了?”

薑遺光側過臉看他。

那張白淨的臉在本就陰森的屋子裡,麵無表情的、黑漆漆一雙眼睛看著他,好似也染上了幾分奇詭。

他還是不說話,隻冷冷地看著他。

忽地,窗外啪嗒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守在門口的侍從和離門最近的入鏡人驚起闖出去看,裡麵丁都統問,他們在外回話道:“無妨,是屋頂上掉下來的一個木偶。”

入鏡人用鏡子照過後,侍衛才敢上前撿起來。

那木偶做成了女娃娃的樣式,前頭平整的黑發遮在眉毛上方,修剪得整整齊齊,即便從屋頂掉落也沒有亂。一雙死氣沉沉的五黑眼珠,臉很白,嘴唇鮮紅。它穿著一套大紅色的倭國樣式的衣服,腳上是一雙白襪,踩著高高的小小木屐。

薑遺光認出,它和剛才倒掛著、看著自己的人臉幾乎一模一樣。

他起身走過去,在其他人驚詫的目光中伸出手,那侍衛不明所以,將人偶遞給他。

而後,薑遺光當著眾人的麵,伸手扭斷了人偶的脖子,扔在地上。

小小一顆不及嬰兒拳頭大的頭顱帶著黑色長發滾了好幾圈,恰好落在甄廣生麵前。甄廣生猝不及防和這人偶腦袋對視,驚出一身白毛汗。

薑遺光沒看他,而是鬆手,任由人偶的身子軟綿綿地掉在地上。

“你……”其他人都很是吃驚,不明白薑遺光為什麼要這麼做。

被他沒什麼感情的眼神瞥過,而後,他終於開口說了句話。

“可以走了嗎?”

那句話是問丁都統的,平淡無奇,也不像帶著怒氣的樣子。可就是因著他毫無起伏的語氣,反而讓人覺得不對勁。

在他擰下人偶脖子前到說過話後,屋裡所有入鏡人的鏡子都照向了薑遺光。他卻沒有任何變化,仍舊靜靜站在原地。

本就陰沉的天在此刻顯露出猙獰麵貌來,幾聲響雷後,大雨傾盆,電光時不時落下,屋內跟著亮起、暗下,風從窗戶和沒來得及關上的門吹進屋內,燈火明明滅滅。

一時間,整間屋子似乎都凝住了。

方才那幾個宮女們又來到廊下,輕輕敲門,得到回應後,膝行進來,雙手高舉過頭頂,奉上油紙傘。

她們似乎也感知到了氣氛不對勁,哆哆嗦嗦不敢說話。還是其他入鏡人瞧見她們這幅模樣,挨個接過了傘。趙先生又開口說了什麼,大概是叫她們離去,這幾個女人才走。

薑遺光也伸手接了一把傘,他手裡的油紙傘做得很精巧,三十六骨,桐油塗得厚實,外層近乎純黑的深藍色。

他拿著傘,又問了一遍。

“可以走了嗎?”

有幾人才驚覺,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聽到薑遺光的聲音。

丁都統擰起眉毛。

他不認識薑遺光,隻以為他年輕氣盛,心下不喜,看他沒出什麼怪事,揮揮手道:“自然可以,隻是……”

他還沒說完,薑遺光已經轉了身到門口,顯然是不打算再聽的意思。

撐開傘,徑直走入雨中,身上深藍色的袍子和深藍油紙傘近乎融為一體。

“哎!你等等!”

甄廣生都呆住了,反應過來後,抄起傘追去。

第244章

甄廣生撐開傘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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