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命令,那他就不能再留。”

薑遺光慢慢說道,刻意要讓他們全部聽清。

一旁聽著的容楚嵐不知說什麼好,薑遺光竟然在倭國乾了這些事情,她總覺得再讓薑遺光繼續說下去,會揭出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來。

而四隻蝴蝶當中,翅膀青藍色發灰的一隻掙紮的動作慢了下來。

他的思緒正逐漸回籠,慢慢變得清晰。

他想起了大王,和那個大梁來的少年……

薑遺光發現了他的異樣,眼睛盯住他,繼續說話:“所以……我殺了他!我悄悄潛進他的房間,先用被子捂住嘴,腰帶勒住脖子,等他斷氣後,再解了他的四肢,弄出許多血來,讓你們以為是厲鬼所為……”

“李芥在外麵替我放風,如果有人來,他就會嚷嚷著鬨鬼逃跑。還好,那天晚上很順利……而你們還沒有立太子,王死去以後,國家必定要亂一陣子,所以,你一定會留下來的……”

“果然,你留了下來。”薑遺光湊近了那隻蝴蝶,看他不斷掙紮。

“你知道嗎?我和李芥學了一點口技,雖然模仿不了太多人,但模仿你的聲音還是可以的。”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像另一個年輕男人,張口說出一段容楚嵐聽不懂的語言。

“我那天晚上,就是和王這麼說的。他以為凶手是你,他以為你不敢投海,所以殺了他。到死之前,他都在恨你……”

一係列謀算聽得容楚嵐心驚肉跳,如果她還是人,恐怕要流下冷汗來。

她手裡不是沒有過人命,可像薑遺光這樣,把分屍也說得輕飄飄,實在讓人不寒而栗。就好像……那不是一個人,而是在剖一條魚。

殺人誅心,他實在是……實在是……

“啊!!——”被他按住的蝴蝶終於瘋狂掙紮起來,發出屬於男人聲音的嚎叫,“你為什麼?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人?!”

“我隻是為了叫醒你。”薑遺光道,“否則,你會一直在夢裡無法醒來。”

齋宮賀也的翅膀被草莖穿過,他越掙紮,翅膀破損越厲害。他卻冷靜不下來,恨不得自己長出手腳,將這個殺了王的大梁人斬在刀下!

可他再怎麼掙紮,都隻徒勞無功。

“鬼怪狠毒無情,你比鬼更狠毒無情。”齋宮賀也聲音帶上哭腔,滿是恨意,撲騰著往薑遺光身上撞,可蝴蝶柔軟的身體即便用儘全力,也撞不壞他。

外人看過去,還以為這兩隻蝴蝶在嬉戲。

薑遺光說:“各求所需而已。”

人不過是披著不一樣皮的野獸,用禮教、法律、規矩束縛住弱的人,好啃食他們的血肉。野獸吃人,人也吃人,幾千年來從未停止,他現在殺人,將來也會有一天死在其他人手裡。

一切緣由,不過各取所需。

容楚嵐低聲道:“就算你要喚醒他,也不必……不必這樣吧?”雖說她站在薑遺光這邊,可她這行為也太冒險了,讓齋宮賀也恨他,對他們沒有好處。

“我詛咒你……薑遺光!我要詛咒你……”齋宮賀也聲音嘶啞,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把這種人帶去了大王身邊。

大王的死,他也逃不了乾係。

他要詛咒這個人……詛咒他……

“閉嘴。”薑遺光撞向他,打斷他說話,“我把你叫醒,不是為了讓你在這裡拖延時間。”

那個“念”一直跟著他,讓他知道人所思所想皆可能為現實。齋宮賀也的詛咒看似隻是一說,誰知道會不會和話本一樣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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