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答,鬼怪也無。
這不過是鬼怪肆虐後留下的廢墟罷了。
“人全都沒了……全都沒了……”
“海上航行凶險,沒有好手,我們可怎麼回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陛下總不會不管我們。”
這件事情太大了,一時間他們甚至並不覺得震撼,反而生出些不真實的感覺來。
薑遺光沒有參與身後那些人,他快步往裡去——不出意外,整個倭國都已經無人,齋宮賀也留著也沒用,不過難保皇帝會要留他一命。
倭國留下的唯一一個陰陽師,這層身份會讓他得到重用的。但齋宮賀也在恨他,如果不能為他所用……那就必須在他到大梁之前殺了他。
“齋宮賀也!你在哪兒?”薑遺光“擔憂”地叫起來,“這裡危險,我們必須儘快回去。”
地麵堆積的雜物太多,腳印漸漸難找,薑遺光獨自叫喊著,和其他人漸漸拉開一段距離。
薑遺光找了很久。
身後的人漸漸都被他甩掉了,在陰森空曠又雜亂的神宮中獨自行走,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漸漸的,腳步聲也沒了。
眼前的紅也漸漸褪了色,薄薄一層,能顯出些原色來。
穿過大堂,沿著腳印走上一間二層閣樓,長長的木質地板走廊,血水滲進了木頭中,顯出一種鮮紅偏烏黑的顏色。再往裡走,一路走到走廊最儘頭的房間,推門進入。
房間狹小,地麵鋪了倭國特有的一種厚墊子,被人用刀劈開似的四散一地。血跡滴滴答答往前,落在一麵櫃子前。這裡原本供奉了一座神像,如今神像已被打翻,在地麵碎成兩截,隻有一個空座放在和他同高的木櫃頂。
腳印停在木櫃前。
薑遺光遲疑片刻,推開門。
木櫃中空無一物。
“齋宮賀也?”他又叫出聲,聲音在房間裡回蕩。
他不信邪般伸手摸了摸,麵露沉思。
總覺得……這裡應該會有什麼機關暗道,會在哪兒?
他正摸索著木櫃,神情專注,似乎聽不見周圍一切。
身後一道身影緩緩走近。
那身影通體血紅,無聲無息來到薑遺光身後,緩緩抬手,握住一把尖刀。
隻要刺下去。
這個人就會死在這裡,沒有人會察覺。
“齋宮賀也!你在哪?”驀地,薑遺光背對著他再度喊叫出聲,“你在裡麵嗎?”
那身影一頓,差點以為要被發現,反應過來後更加惱怒,抬手狠狠刺下去——
眼前人卻如泥鰍一般滑溜扭過身,快得他根本沒看清手腕便一疼,刀飛出去,手臂反扭在背後,膝窩被用力一踢,跪倒下去。
薑遺光在他身後製住他,微笑道:“齋宮賀也?你為什麼要偷襲我?”
齋宮賀也如案板上拚死的魚拚命掙紮,可雙手反扭在背,膝窩又被強壓住,少年力氣大得很,一手攥住他兩隻手腕,另一手按住他的腦袋壓在地麵,齋宮賀也動彈不得。
“為什麼?”齋宮賀也笑聲尖利,“你竟然還問我為什麼?你做了什麼……”
薑遺光打斷他的話:“你自己說過,出來後找我決鬥,我答應了。現在偷襲,是要出爾反爾嗎?”
“什麼出爾反爾,像你這樣的人就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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