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過去,沒走。

兩盞茶過去,還在原地。

……

薑遺光待了大半個時辰,一直盯著他看,掌櫃的終於受不了了,隻好透口風給他。

“不是我故意敷衍你,你就算現在找遍了這個店裡,你也找不著一本沒骨花先生的書了。”掌櫃的把手指頭一指,“她的書確實賣的好,就算她後來不寫了每年也要繼續印的。”

“隻是後來她離開單州了,托了人帶口信來說合約到期,不準再偷偷印。我那時候為了多賺點錢,就偷摸著私下印書,隻說是往年沒有賣完的。”

“再後來,就你說的,十幾年前吧,我也忘了什麼什麼時候,反正那時有個男人過來,買下了店裡所有沒骨花先生的書,還帶著沒骨花先生親自寫的訟狀讓我們不準再印,否則要追究。”

“所以後來我們這兒就沒了。我沒騙你,真找不出來了……”掌櫃的看他不好惹,好說歹說想把人送走。

薑遺光看他沒說謊,拱手道謝:“多謝,今日之事是我唐突了,還請掌櫃的不要和其他人說起這事。”

掌櫃的擺擺手:“要不是你一看就是沒骨花先生的兒子,我也不會和你說這麼多。”

薑遺光再度客客氣氣道謝,留下一點碎銀後,轉身離開。

兩處埋葬地、最愛的芍藥花……不明緣由的死因……

他們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

父親薑懷堯是入鏡人,卻死在鏡外。

母親嫁給他的時候,知道他是入鏡人嗎?他們到底隱藏了什麼?要瞞著這麼多年,再轉彎抹角地暗示自己。

薑遺光步履匆匆往回趕。

天冷的厲害,再過幾天就要落雪了,這幾日天都是陰陰的,街上行走的人也少,忙著準備過冬事物,街頭街尾一派死氣沉沉。

等他回到客棧後,柳大給他帶來了一個更不妙的消息。

“你是說,沒有見到人,但他府上管家要求我明日帶禮物親自上門?”薑遺光露出一點生氣的模樣,“他到底想要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我本人去?”

柳二早就有點不耐煩了,可他也知道不能意氣用事,聞言撇嘴道:“誰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我們到府上後,他府上下人態度倒還好,沒有擺臉色,但是他那個管家說了,一定要你帶著東西上門去,否則就是沒誠意。”

說著他模仿管家傳了遍原話。

站在原地,束著手微微一躬身,麵上憨笑道:“薑公子的心意我自是會稟報我家老爺。隻是我家老爺也說了,這送禮嘛,哪有讓下人來的,自然是要本人才能見的誠意,要是沒誠意,世上買賣也都做不成。”

柳二把管家的神態也模仿得淋漓儘致。

薑遺光說:“無妨,明天我再去一趟就是了。”

馬元義道:“不可!他估計是在詐你。”

柳大是帶著柳二去的,馬元義今天則和其他幾個近衛去尋了單州當地的近衛們。

大多數還好,有幾個……不好說。

他們從烏龍山鬼哭林回來的消息估計早就被傳出去了。而且這幾人都是近衛,卻明顯要聽一個無官無職也無品級的人指揮,也不怪賈伏源好奇薑遺光是個什麼來頭。

薑遺光:“沒關係,不管他想做什麼,我要脫身總是很簡單的。”

賈伏源就算想給他栽贓個什麼名頭,他也不怕,回京城就行。要是動武,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反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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