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這些道路雜亂無章好似隻是被人隨意踩出的小路。

可山上什麼東西也沒有,又有誰會來這座山上開路?

再仔細看,那些小路看似淩亂,卻隱約有某種規律,構成了什麼圖案。

薑遺光移動位置許久,飛快後退,再奔到下一個小山頭。

陽光下,那些前後遠近不一的淩亂路線在某個角度下終於在他眼中勾勒出一個清晰又眼熟的圖案。

像一朵花。

“花心”正中,一座小山坡墳起,他目力好,能看見山頭種了些眼熟的花,冬日寒冷,花枝頭的葉全部凋謝了。但他依舊能分辨出那是什麼。

是芍藥。

是那裡,不會有錯。

他確定下位置後就從小山頭上跑下來,往那個放下去,穿過一條小峽穀後,又過兩座矮山之中的一線天,剛進入,便察覺到更透骨的一陣陰涼。

冷浸浸的風能把人骨頭都穿破,眼睛好像都要被凍起來。

薑遺光沒管這些,搓搓手就往小山坡上跑。到這麼近的地方後山上的芍藥花看起來更加顯眼,可這兒的地勢比來時要崎嶇些,也沒有任何小道,好在地麵裸露著岩石,草木難生,他找了個地方就往上爬,總算讓他到了枯萎的芍藥旁。

薑遺光分辨出一旁的岩石就是他方才看見的花心,圍繞著岩石轉了一圈,在地麵摸索後也沒有找到什麼機關,薑遺光又去看岩石後貼著山壁的地方有沒有什麼東西,依舊無果。

岩石旁邊,一座孤零零石碑矗立。

風吹日曬,石碑上刻著的文字都模糊了,但依稀能分辨出宋鈺兩個字樣。

薑遺光蹲在墳墓前,指尖描著那兩個字。

此時周圍沒有其他人,他也不必像在外一樣時刻麵上帶著活人應有的神態。因而此時他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冷漠模樣,描著那兩個字。

如果宋鈺的墳真的在這裡,那和他父親合葬在一起的人是誰?

兩個墳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又或者兩個都是假的,另有他處?

薑遺光想起小時候,父親不止一次抱著自己說他的母親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女人,隻可惜,慧極必傷,才讓老天爺早早收了她的命去。

狡兔三窟,說不定這裡也不是,這座墳可能就是讓他用來找地方定位用的。

石頭料子不是很好,他蹲下去拿小刀重新沿著字跡紋路又刻了一遍,更加確定。

父親告訴過他,一旦他說的話裡帶上一個詞,那就意味著他這句話不可信,是假的。如果家裡某個地方貼上這個詞的紙條,那這個地方就是空的,不需要找。

現在,這個詞出現在了墓碑上。

他終於可以確定,就算墳裡埋葬著的不是他的母親,也一定和他父母有關。

墳裡沒有東西,那會在哪兒?

薑遺光把目標轉向了旁邊的巨大岩石,翻身躍上大石頭頂,一跳上去他就看到石頭頂端有東西。

一根細長的指肚粗的竹管,有一半硬生生插進了岩石中,另一半冒頭在外麵。

也多虧這個地方不好找,就算找到了,普通人也根本不會跳上這塊石頭去看,因此竹管還好好的保留在原地。

薑遺光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在他印象中父母應當不會用這樣明顯的方式才對。更何況,能硬生生將竹管插進毫無縫隙的岩石之中,那得是內力高強的武功高手才能做到。

他父母二人武藝並不如何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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