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在堅持什麼。
眼睛一眨,便有一滴眼淚滑落下來。
大夫人睜著眼睛,望著門窗緊閉、也並不點燈的情況下黑黢黢的屋頂,她幾乎以為自己要死去了。
可她沒有,她就那樣坐在屋子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有人稟報的聲音,說大少爺來了。
大夫人就像突然活過來了一樣眼睛驟然亮起來。
“還不快請進來!”她高聲命令,“大少爺要來見哪裡還需要通傳?”
“見過母親。”李芥含笑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禮不可廢,下人們不過是照規矩辦事。母親何必不高興?”
他手裡還捧著一盒長長的錦盒,錦盒以碧色暗紋綾為底,紮著紅絲綢,裹得嚴嚴實實,像裝著一幅畫。
大夫人起先嗔怪,後看見他手裡的事物,臉白了一瞬,顫聲問:“你、你手裡拿著什麼?”
李芥奇怪道:“有什麼不妥嗎?”
他把錦盒打開,又從裡麵抽出一個更小的、讓大夫人無比眼熟的錦盒,外麵貼著一層黃符裹一圈。“這是我讓人拿來的,想畫幅畫兒用作給母親的生辰禮。”
大夫人幾乎要暈過去了,李芥仍不停止,微笑著,不顧大夫人近乎失態般起身勸阻,劃開錦盒外貼著的黃符,打開了錦盒——
——裡麵是空的。
李芥噙著笑,一步步逼近,問道:“娘為何如此心急?難不成以為孩兒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物什?”
第326章
那廂, 薑遺光和四夫人又是不同光景。
薑遺光偷偷拿了一幅畫卷塞在四老爺與四夫人床下,轉頭和四夫人言笑晏晏,母慈子孝。待談得興起,薑遺光在四夫人欣喜的目光中, 拿出一個新的長錦盒, 錦盒外貼著黃符紙。
薑遺光甜蜜道:“娘, 我新找了幅空白卷軸,我給你畫一幅畫兒好不好?”
四夫人看著都要昏過去了:“步步!你這是從哪兒找來的?!”
薑遺光笑著撕開符咒,打開錦盒, 露出裡麵係著帶子的卷軸。四夫人驚得騰一下起身就劈手搶奪,薑遺光靈活地一躲,已經抖開了那幅畫——
是一張空白的畫卷。
不對,也不能說是完全空白,周邊繪了些花草怪石, 唯獨該畫著人物的地方缺了一大片白。
見狀,四夫人臉比紙更白,仿若看見了最可怕的事物,二人爭奪間, “撕拉”一聲, 卷軸從當中撕開兩半。
薑遺光又委屈又不解,拖長音:“娘——您做什麼啊?”
可惜地在地上把紙撿起來, 嘟嘟囔囔:“我、我也是好心才想給您畫畫兒……您還把畫卷撕了……”
“我不給你畫了……”
一向平靜、活潑、仿佛天塌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四夫人神色可怕至極,劈手奪過他撿起的碎紙片,又氣又急, 跟小孩子跌倒後母親一把把小孩拽起來狠狠拍屁股上落的灰一樣拍著薑遺光的手, 就像要拍掉上麵沾著的汙穢一般。
“步步!老實告訴我,你在哪裡拿來的卷軸?”
薑遺光不解:“……就, 就讓下人給我找的啊。娘,你為什麼跟見鬼一樣?”
他像個真正的不知事的孩童,任由四夫人握緊他的手腕,老太太掐出的淤痕還沒完全消下去,四夫人拍打得又格外用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