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來馬匹弓箭,他竟真的熟練騎上馬,於疾馳中連射三箭。

他有時還會照著鏡子自言自語,說他不長這樣。等他學會畫畫了,就畫了兩幅畫像,一幅是他本來模樣,另一幅就和他原本的樣貌毫無關聯。

他指著那符合自己完全不一樣的畫像,說這是另一個他該有的樣子。

如此古怪之事,可以被當做妖孽事跡推出去燒死,也可以視為神仙顯靈。

恰好那時藏傳密宗佛教傳得沸沸揚揚,兩麵靈童一說廣為流傳。姓程的那人本就覺得那方法殘忍無比,再一受到兩麵靈童一詞提醒,便如醍醐灌頂一般清醒過來。

他們那背靠背縫在一起的算什麼兩麵靈童?無非折騰人罷了。自己家裡的才是兩麵靈童!

聽說藏地那邊的喇嘛靈魂不死不滅,他們肉身去世後,魂魄會托生到轉世靈童身上,這個靈童就是他們在世的活佛。其餘弟子要把靈童迎回來好好撫養長大,再任活佛一職。

眼前他這個孩子,恐怕體內就是有個轉世靈童的魂吧?

於是姓程的那人不僅沒有隱瞞自己兒子的異樣,反而大肆宣揚,號稱自己兒子才是正宗的兩麵靈童,也吸引了不少人。兩方人就此敵對。

淩燭若有所思:“這麼聽來,姓程的這戶人家倒比原來那幫用活人造孽的好些。”

秦謹玉跟著點頭。

她清晰地意識到,何為愚民。隻要一個流言,就能讓這麼多人不顧律法和良心,為了來世成佛乾出這種喪儘天良之事。

姓程的那人要是能把自己教派宣揚出去,也是好事一樁。

薑遺光則不表示讚同:“兩麵靈童之說能流傳,便有普通人看了覺得自家也能學會的原因在。”那些人隻要找到樣貌相似的兄弟倆,把他們縫在一起就能變成個新靈童繼而大肆斂財,又怎麼會不支持這種說法?

“像他這樣生來一體雙魂的終究是少數,其他人也沒法修煉。”

替他們解惑那人笑道:“薑公子說的是,所以,他們也琢磨了個法子出來。”

一體雙魂的那個靈童也出來說話,道自己雖是天生,但其他人要練成也不是不可以。

至於如何修煉……

比之另一個教派的活剝人皮生縫後背的方法,少了幾分血腥殘忍,卻更添幾分詭異。

隻要每日對著鏡麵,對著鏡子中的自己,一刻不停地呼喚藏在身體裡的另一個魂魄,當發現鏡中的自己不太一樣後,就算成功了。

你要去問他的姓名、他的樣貌,要每時每刻記掛在心,要每日對著鏡子說話,再將自己關在不透光不透風的黑屋子裡每天至少一個時辰。

經年累月下來,他們就能真正把藏在體內的另一個魂魄叫醒。一體雙魂,即為兩麵真佛。

秦謹玉聽得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搓著手臂不安又不解地問:“這樣真的是一體雙魂?難道不是更像瘋了嗎?”

那人攤手笑道:“是啊,兩邊人都瘋了。”偏偏瘋子才不願意承認自己就是瘋子。

不過這些事已經過去很久,都二十多年了。當地人雖有還記得的,卻也不會時刻拿出來說,等再過十幾年,這件事估計就會被徹底遺忘。

薑遺光問:“既然如此,烏龍山上那座墳墓和陣法,和雙麵佛又有什麼關係?”

那人笑了笑,卻沒提陣法,而是說起了那座墳。

“薑公子,敢問您可有在地下密室中看見牆上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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