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預感讓他推了所有差事一直陪著那個女子,今晚才從宅子裡離開。

上馬後他也不知道去哪裡,臨安王府……他不想回去麵對那些“兄弟”的冷眼。

思來想去,還是找了間有近衛標識的客棧住下。

他早就過了十重劫,又有宗室子弟身份,陛下一直看著他……

但姬鉞知道,自己恐怕無法再走下去。既然如此,就不要再耽誤了那個女子。

若自己這回能活著出來……再去找她吧。

在客棧裡住了兩日,即便他不刻意打聽,宮裡的消息也不斷傳到他耳朵裡。

“二皇子?他又出什麼事了?”姬鉞端著山海鏡照著自己的臉。

聽近衛的意思,已經找了入鏡人進宮。其中兩個個還是他的舊相識——淩燭、薑遺光。

“為什麼會找他?我記得他也過了十重劫。”姬鉞奇怪道。

渡過十重死劫後,入鏡的時間就會大大拉長。以往大約一個月或兩個月一次。十重死劫以後。就變成了三四個月甚至半年才有一次。像薑遺光那樣的怪胎不斷招惹上鬼怪,一年不到就進了十回,也算是絕無僅有。

淩燭去也就罷了,他一直都想著往上爬,薑遺光……他不該想著怎麼保命嗎?

那近衛道:“也是因為這二位公子傳信才事發的,他們自願要去。”可不是他們逼的。

姬鉞想了下就明白了。

恐怕薑遺光有什麼要緊事,自己兜不住了才要和皇室攀上關係。他也沒來找自己,估計他的目標不是二皇子,而是更高的那位……

姬鉞把自己的念頭打消掉,吩咐道:“等他們回來了,遞個帖子。”不等近衛答應下來他又改口,“算了,我給他們留封書信吧。”

他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回來,等從鏡裡活著出來再說。

薑遺光、淩燭、連同五個剛渡過六七回的入鏡人行走在宮中長道上。前麵有近衛拿了令牌無聲開路,領頭太監提著燈籠,在雪地中映出熒熒微光。

薑遺光一抬頭就能看到在一眾宮殿中高出一截的高塔。那座高塔就在皇城正中,像一根定海神針,牢牢鎮住這數十座宮殿。

他們去的方向卻不是高塔,而是皇宮西南角邊上一處明麵上已經廢棄的宮殿,遠離後宮,平日本就沒什麼人去,這幾日貴妃更是借著過年的名義好好肅清了一番宮中內務,於是那些宮人更不敢亂跑。

進殿前,就有人進去通報,得到裡麵的人點頭後,才有近衛引他們進去。

殿內點著不明不暗幾盞燈,照著裡麵正當中上首坐著的年輕男人,他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身著玄色四爪蟒袍,外披玄色鬥篷,頭戴同色玉冠,捧著手爐,身邊隻有一老太監侍奉,桌上還放著一盞茶,嫋嫋吐著白煙。

是太子。

近衛們齊齊單膝點地下跪:“參見太子殿下!”

“不必多禮。”他在幾人行禮前先叫起,掃一眼眾人就道,“還請諸位進去看看。”

淩燭倒覺得正常,太子本就不能對入鏡人太過熱絡。他又堅持把禮行完才告退去偏殿,其他人有樣學樣。有幾個人頭一回見到太子,甚至有些魂不守舍。

太子就輕輕歎了一聲,看著偏殿門,不知在想什麼。

薑遺光混在人群中,不讓自己顯得太特彆。事實上他本以為今天出現在這裡的會是朝陽公主,他聽淩燭說朝陽公主和二皇子是同父同母的兄妹,朝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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