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說著,抬起頭的那一刻,歲歲卻重重地又跌落在地,驚恐地看著……那個女人本就扭曲可怖的臉,變得更加扭曲,眼裡滿是憎恨怨毒。
她死死地瞪著自己……然後……她又伸出了手。
這回,她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麵具……打死你……打死你!”
女人淒厲地慘笑著,長長頭發隨著她的動作不斷晃動。歲歲……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他隻感覺自己被掐住脖子提起,然後……狠狠砸下。他聽到自己腦袋發出一聲清脆的骨頭碎裂的響聲,這種聲音,他在賣豬肉的張屠戶那裡聽過,他提著一把大刀用力地劈在豬骨頭上,發出的就是這種聲音。
然後……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打死你……打死你……去死……”女人麵無表情地念叨。
她手裡提著一個孩子,一下一下用力砸在地麵。儘管那個孩子的頭顱早就被砸碎了,血和其他什麼液體流了一灘,她也沒有停止,依舊一下一下地砸著。
因為,就算他死了,那個麵具還好好的戴在他的臉上,完好無損。
……
“你們在說什麼啊?麵具就是驅邪的啊。”唐閱試探地問起麵具會不會引來邪祟或者彆的什麼東西後,魏鬆亭不解地說。
“戴上麵具就可以驅邪,我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溫汝安拿著那個正慢慢露出獰笑的恐怖鬼臉麵具,手都在顫抖,他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那……儺舞過後,麵具怎麼處理?”
魏鬆亭奇怪地說:“當然是好好收著,平常需要戴麵具的時候雖然不多,但總不能戴了就扔掉吧?那太奢侈了,而且據說這樣會帶來厄運的。”
溫汝安飛快道:“要是送給彆人呢?”
魏鬆亭搖搖頭:“不行的,話說回來……你們幾個人的麵具都是村長家裡給的,村長一片好心,你們就算不喜歡那個麵具,也沒必要這樣……”
溫汝安的手幾乎要拿不動那個麵具了。
一片黑暗,但因為太近了,他能清楚地看到,這張麵具的笑臉不斷地拉大、再拉大,兩邊嘴角的圖案幾乎要蔓延到耳際的位置。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再讓這個麵具變化下去,他就會被這個張著嘴的麵具給吞掉。
但他根本沒辦法扔掉這個麵具!
隻要冒出這個念頭,他心裡就會湧上極為洶湧的要把整個人都吞噬掉的不安與恐懼,這份恐懼太大了,他根本無法承受,也不敢去嘗試。
就像睜著眼睛站在懸崖邊的人一樣,不論再怎麼鼓足勇氣,也不敢踏出這一步。
薑遺光同樣感受到了久違的心悸。
他在鏡外從未感受過的恐懼、不安,一股腦全湧了上來。但這份心悸卻又十分淺薄,像是隔了一層,畏懼的浪潮一重重席卷而來,卻隻能停留在高高的圍牆後,將那麵牆的外圍打濕了一點。
他也緊緊地抓著麵具。
他心裡忽然湧起一個很古怪的念頭——這張鬼臉麵具,它好像在瞪著自己!
不會錯的。
雖然麵具根本沒有眼睛,眼睛的部位都是打了兩個孔,方便人眼睛露出來。但他就是感覺到了……這張麵具,在看著自己。
“你們好像在擔心什麼?在擔心這個麵具嗎?”魏鬆亭不解道,“麵具有什麼可怕的?”
坐久了腿麻,他站起來走到溫汝安身邊,看到他手裡拿著的麵具,邊說就邊要伸出手接過:“麵具都是這樣的,要做的凶惡一些,才能嚇跑邪祟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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