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龍角正中,這就是龍頂珠了。”
薑遺光想象不出來,他並不覺得像,相反,他覺得那個大大的豁口更像一條龍張開的嘴巴。不過他沒說,隻是附和點點頭以示讚同。
“據說,如果有人能夠在太陽正好落在龍角當中的位置,也就是龍頂珠一景出現時,站在龍角之中,腳踏龍首,頭頂日月。那人就能黃袍加身。”蒙堅越說越起勁,說完馬上反應過來,輕輕給自己一個嘴巴子,“咳,我也是聽說的,這話不可信。彆的不提,那座山山腳下都被封了,不讓上去,也就是大家夥說著玩玩而已。”
除了薑遺光,其他人都漸漸放鬆了心神——夜裡才是要緊的,現在繃太緊夜裡可怎麼過?就連弓箭也要時不時緩緩弦呢。因而他們都很有興趣地聽蒙堅說故事。
驪山中不少門道他們也不清楚呢,蒙堅從小到大都長在這裡,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座山。
其他人七嘴八舌道不過是個民間故事,陛下寬仁,就算傳出去也沒什麼。薑遺光也跟著說:“這有什麼,不過閒話而已。”並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他的手卻再一次下意識碰上了腰間佩劍。
那個人,已經盯了他接近兩個時辰了。
倒也不是一直注視著他,斷斷續續的,就像一個人養了隻鳥,放在箱子裡關著,什麼時候想起來了就打開蓋子看一眼。
對那個人來說,他不過一時興起的觀察。他卻對每一次惡意的注視都會下意識做出反應。
現在他很確定……
那個人在故意用這種方法消磨他的耐心。
弓弦時時刻刻繃緊,最後隻會繃斷,人時刻繃緊,最後也會心力交瘁。
他到底是誰?
那頭,蒙堅話中的喜悅更深,邊走邊自己轉了一圈指著周圍的山說:“驪山北邊的這一塊山地,整個就像一條龍。所以北邊的整塊地方,包括四麵峰幾條穀還有這一大片林子,合在一塊兒,有個大名字,就叫臥龍峰。”
立刻有個愛聽評書的士兵笑問:“臥龍峰?難不成還和諸葛先生有關係?”
他說的諸葛先生就是三國時期蜀國那位諸葛孔明,號臥龍。
蒙堅打個哈哈:“誰知道?說不定當初諸葛先生也來過這兒,順手起了個名呢?”
臥龍嗎?
薑遺光跟著看了一眼山頭,兩支分不清是龍角還是獠牙的山石中,夕陽落下,清晰地化為一輪紅珠,落在正中。
那裡……好像有一個人?
太遠了,又迎著光看不清楚。直視太陽,哪怕隻是夕陽,那種灼熱也讓人受不了,等他移開視線再看向彆處,眼前飄過不少亂糟糟的花影子,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彆一直盯著,眼睛會受不了的。”蒙堅關切地提醒。
薑遺光等緩過來以後又看過去,那人影卻不見了。
落霞穀裡果然比較太平,隻趕跑了幾群挑釁的獸群而已,在溪邊把水囊重新裝滿。從穀中走出來,每個人身上都沾了濕漉漉的霧水和細碎的草葉,鼻間充盈著帶泥土和草木氣的香味。
仿佛隻是踏出去幾步路的功夫,天就暗了。
他們所在之處為一處延伸出長長一角的山崖底下,月光被這片擋在頭頂的山石遮住,更顯得幽僻陰森,好像突然從白天轉到了黑夜。
地上山中的人們趕緊都穿上一層大衣裳,火把點起。山裡本就冷,夜裡更是冷得厲害,六月天,竟到了幾乎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