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可在花香帶來的不自覺的愉悅下,所有人都忽視了這份詭異。
對啊,看見了,那又怎樣呢?
還有人笑著說,可能是神鳥的懲罰,等到慶典之日就好了。
神鳥的懲罰應該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可他們還在笑。他們腳上手上都沾了血一樣的花汁,陶醉又迷戀地吸吮花苞,飄飄欲仙。
“神鳥和慶典是什麼?”姬鉞奇道。
薑遺光:“應該是他們信的某個神?那些奴隸不敢說,明日不妨問問公主。”
有些事奴隸未必不知道,礙於身份不能說罷了。
“對了,我還打聽到公主有一個非常寵愛的奴隸,名叫阿勒吉。如果公主不願意見我們可,以從阿勒吉身上試試。”
姬鉞點頭:“好。”
二人決定共住一間,他們都不知夜裡會發生什麼,遂定下輪流守夜,姬鉞守上半夜,薑遺光守下半夜。
行宮裡也有人打更報時。
更鑼聲敲響後,姬鉞將蠟燭吹熄了一半,坐在胡凳上陷入沉思。
荼如國這個名字……他隱約聽過,但他實在不熟悉。若說大梁的鄰國他還能數上幾個,可這是千年前的唐朝!他對唐朝了解都不多,更遑論唐朝時遠在沙漠的一個小國?
薑遺光說發現他時,他中了劇毒。
薑遺光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過去的事……被遺忘的記憶……
夜風漸涼,吹得他打了個哆嗦。
雖說入鏡人在鏡外可以稱得上寒暑不侵,可一到鏡內,他們好像又變回了原來那個普通人。
“善多,你根本沒睡吧?”
床上躺著的人閉著眼睛嗯一聲:“你要和我聊什麼?”
窗邊的人沉默了一會兒,歎道:“你還記得黎恪嗎?”
薑遺光:“他怎麼了?”
姬鉞:“沒什麼,隻是有些感慨,物是人非。”
薑遺光:“世間沒有什麼永恒不變,不論是物還是人,總是會變的。”
姬鉞輕歎:“的確如此,我變了,你也變了,可你又好像沒變。”
“我舍棄了很多很多,可我不知道……最後會有什麼在等著我。山海鏡,十八重死劫的儘頭,真的是長生不老嗎?”
薑遺光睜開眼,注視著床帳:“誰知道呢?”
“你就沒有好奇過嗎?”
“有,但好奇也無用。走到儘頭,最壞的結果不過一死而已。”
他不知自己生來為何,自然也不會恐懼死亡。
姬鉞輕笑兩聲,“真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
一時間,又靜默了。
“我打聽過你的母親。”
薑遺光微微側頭:“哦?”
“也不必我特地打聽,到了我這個地步,自然有人送上消息來。宋夫人是個很了不起的女子,也是曆朝曆代唯一一個能過十五重劫的人。”
薑遺光平靜道:“如果我沒記錯,你也是第十五重。”
“是啊,所以我很怕,擔心自己出不去,擔心自己即便活過這一次,又活不到下一次。”姬鉞垂下眼,長長眼睫遮住滿目晦澀陰霾。
“薑遺光,如果有的選,我恨不得從未生在皇家,從沒有聽過什麼山海鏡。”
“如果我們將來不得不為敵,我不會對你心慈手軟。你也是,你千萬、千萬彆放過我。”
薑遺光側過身,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