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遺光還是搖頭:“沒聽說過。”
趙瑛托腮:“這就奇怪了,容大將軍早就沒了,他倆有什麼好爭的?”
為一點財產大打出手的家人並不少見,不過放在他倆身上趙瑛就感覺很奇怪。
雖然這兩人她都不認識,但在她看來,一個是容大將軍的親人,一個是容小姐選的義妹,這兩位總不至於那麼短視吧?就算容小姐留下了什麼遺物,也不該兩人這樣爭啊,還當街吵,把容家臉麵都吵沒了,這得多寶貴的東西才能爭搶成這樣?
難不成……
趙瑛靈光一閃:“他們在做戲?吵給彆人看的?”
為什麼要讓人認為他們兄妹不和?
那當然是有人見不得他們好。
“還是說,他們想讓人覺得容家有秘密,引出什麼人來?”
薑遺光:“我不曾見過,也不清楚。”
趙瑛一撇嘴:“罷了罷了,我和他們也沒交情,不過聽個熱鬨,犯不著去打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麼惦記呢。”
*
夜已深,容府深處依舊點著燈。
容小將軍,也就是容楚毅還沒休息,在臥房外走來走去。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兩頰邊的肉深深凹進去,眼眶裡滿是血絲,眼珠子像魚一樣用力凸出來。
和一年前出征時穩重的模樣相比,現在的他任何人來了都不能說算得上好。仆人也害怕他,端著托盤站在門口一步不敢進去。
“她還沒回來?”他聲音尖銳地問。
門口,仆人哆哆嗦嗦一下子跪下了:“小姐……至今未歸。”
容楚毅胸膛劇烈起伏幾下,仆人害怕瑟縮到一旁怕自己被打,但容小將軍忍住了,像隻野獸一樣重重喘幾口粗氣:“她還要鬨到什麼時候!”
下人哪裡敢說主人家?更彆提這段日子容楚薇早就在家中立下了威信,隻好連連賠不是。
容家……容家和他離家前太不一樣了。
老太太,太太,幾個嬸子,病死的壽終的,一些親戚回南方老家了。偌大宅子沒有人,空蕩蕩的,像間鬼宅。容楚毅有時都覺得自己能在屋子裡聽見鬼哭,還看見了鬼影,容楚薇卻當看不見一樣。
前段日子,他還在回京路上時,就有人找上了他,說容楚嵐有個寶物,能“鎮鬼驅邪,百祟不侵”,隻可惜她沒那個福氣,鎮不住。
放以前容楚毅不會信這種話,可在外越久,見過的怪事越多。他甚至看見過……有個人,剝下了自己的皮,從人皮中滑落出一具光溜溜的不知什麼東西。而那層人皮卻代替著它,像個人一樣,騎著馬,返回了軍營。
那一次,他完全靠僥幸才活了下來。
人皮縱馬在月下疾行,揮手間奪走了幾十個將士的頭顱。
容楚毅閉上眼,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那個可怕的身影。恐懼使他臉色更加猙獰可怖,也愈發不安起來。
外麵梆梆梆的銅鑼聲又敲起來了,打更人拖著長長的號子唱道小心火燭。
他細細數著,知道已經子時了。
又過了一刻鐘有餘,容楚薇才帶著滿身灰塵回來。剛踏進家門便猛地閃身一避,一樣東西擦著她耳朵飛過去,“啪!”,狠狠砸在地上,碎片飛濺。
她低頭看去,地麵炸開瓷茶壺碎片,白得瘮人。
“你發什麼瘋?”容楚薇一直在查容楚嵐生前事,忙了一天又累又氣,惱怒地扭過頭,卻被容楚毅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