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兒附近都是不住人的。”

裘月痕問:“堤壩沒用嗎?”

張白翁就笑了:“嗐,這壩都不知道修多少年了,比我們這兒土地廟糊窗戶的紙都薄,能抵個甚?”

裘月痕不太高興:“上麵沒人來修嗎?”

她和父親學了多年,多少學了點分辨地形的本事。眼前流經的不是黃河主河,隻是其中一條分支罷了。且此地地形並不複雜,背靠群山,如果好好修一條河道,完全能將分支的河水引入另一條主乾,擋在群山外,這樣根本不會年年發大水。

張白翁聽完真的笑了:“修?當然修,官老爺們隔幾年就抽丁修河堤,修了也沒用啊!這老天爺就是要下雨,能怎麼辦?”

他們能修河堤,能叫老天爺不下雨嗎?能叫這黃河不發水嗎?

裘月痕麵冷如霜:“可笑,本就該新修河道,引水入川,叫這黃河改道才是,一味建堤壩堵河水,怎麼可能?”

古時聖賢大禹就提過堵不如疏的道理,她不信這個地方的所有曆任官員都不知道。就算他們不知道,請些精於水利的工匠或幕僚來也該知道了。

隻有一種可能。

他們根本沒想修好!

朝廷年年撥銀子,來查驗的巡撫見著當地的確在修堤壩就行了。隻要黃河還在發洪水,他們的財路就不會斷。他們怎麼會想修河道?

正說著話,遠遠的,幾艘大船的影子出現在視線中。

張白翁一下來了精神,眼睛噌地亮了起來。邊上其他撈屍人也都站起身不好,手裡摸著繩子等物,做好了準備。

塗猛發覺他們站的位置都在一條道上,再遠些的地方就沒有蹤影,問:“老人家,為什麼你們都聚在這一塊兒?是有什麼講究嗎?”

張白翁嘿嘿一笑:“那可不是?這再往前幾裡路,那兒山路滑山頭低,站不住,水一往上衝就把人卷下去了,再往後十幾裡,水勢就緩了。”

“就這塊地方,水衝得急,潛流多,水底下一堆石刺。過這塊兒的要是沒掌過幾十年舵,經過這兒都得歇菜。”

換句話說,他們不怕船出事,就怕船不出事!

塗猛一想,跟著筒起手看熱鬨。反正死的也不是他,有甚關係?

大船慢慢駛近了,像一隻從迷霧中緩緩現形的龐大怪物。

項賀威道:“這船不簡單,像是從南邊那頭來的,而且船上插了私旗,船主人非富即貴啊。”

薑遺光也望著那艘船。

河麵上不知何時飄起了淡淡白霧,巨大的船身形愈發看不清楚,即便正在靠近,輪廓仍舊模糊。

他微微皺眉,感覺有點奇怪。

這麼大一艘船,是做什麼的?靠得這樣近了居然也聽不到船上的動靜?

“先避一避。這船有問題!”

大船已經駛到了近前。

可以看到通體渾黑,一看就是刷過桐油、烏油的巨大船身,即便仰起頭也難看到高高聳起的桅杆,此時風不算大,桅杆上掛著的船帆微微鼓起。從船身下兩側伸出數十支木槳緩緩擺動,推著這座龐然大物前行。

幾個入鏡人一聽薑遺光這麼說就飛快跑了。張白翁猶豫片刻也咬牙跑了,那人說得沒錯,這船的確玄乎。他們從一座小山頭跑到了後麵另一座小山頭,其他人還想著賺點兒,就沒跑,繼續在原地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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