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就說百年不遇的大雪,今年仍這麼說,搞的淩燭都懷疑這百年不遇到底是從什麼時候算的,怎麼個個都說百年不遇?
說完淩燭又歎氣,“近些年的天災越來越多,不是吉兆啊……”
薑遺光:“不是吉兆?何意?”
淩燭一哂,攤手:“我隻是猜測罷了,真說起來,天災自古以來就不缺,能有一兩年太平都是頂了不得的,要不然老百姓一直求風調雨順做什麼呢?不過先帝在位那會兒太平無事罷了。”
薑遺光:“當今登基後天災頻發,真和鬼怪無關麼?”
淩燭:“我也不知有沒有關係。但能降下天災的鬼……那還能叫鬼麼?跟神仙也差不多了。”
本以為隻是閒話,不料薑遺光話鋒一轉:“你對過往之事了解不少。”
淩燭本就聰慧,平日行事有些不同尋常也是有的,但淩燭可能自己都沒察覺到——他談論今時之事,總以古事來論。
一兩次還好,能說都是從古籍中找到的。
次數多了呢?
淩燭可不是書呆子,書上寫什麼就信什麼。
許多舊事,不像是從書中看來的,更像是有人告訴他的,且淩燭對此深信不疑。
淩燭這幾日總和他說話,薑遺光一直不提,他就一直提著心,但他警惕的地方在於明孤雁乃至驪山司,一旦薑遺光問到他就能迅速應對。
可他沒想到薑遺光突然揭破了這一點。
背上驚出一身冷汗的同時,淩燭望向對方冷靜無波的雙眼,生出久違的棋逢對手的緊張與興奮。
你終於出招了——
淩燭笑道:“不過是看書看多了而已。”
“是嗎?看來是我讀得少了。哪些書裡有記載古時天象的?淩兄能否薦幾本看看?”
淩燭擺擺手:“可彆為難我了,書看得太雜,都要忘……”剩下半句話還沒出口,被一閃而逝的刀光咽進腹中。
久經生死的經曆讓他在那一瞬間猛地閃開,可那刀光似乎已經預判了他的閃躲,完全看不清怎麼動的,橫在了他的脖子前。
看起來就像是他自己往刀口上撞一樣。
就算他馬上收住力道也晚了,喉嚨一涼,有什麼熱熱的東西噴灑出去。
淩燭瞪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
那一瞬間他好像什麼都沒想,又好像想了很多很多。一切都在他眼中被放得很慢,他看到薑遺光收回刀,還要再刺下時,一個人影出現在麵前擋住。
他倒在地上,鮮血和熱氣從脖子上的斷口湧出,眼前慢慢黑下去。
“你也要攔著我?”屋內,薑遺光對來人說道。
明孤雁擋在淩燭身前,軟劍交叉橫絞住薑遺光手裡的短刃。
“抱歉,你現在不能殺他,他……”她想說什麼,但似乎有顧忌不能說,隻是偏頭看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淩燭。
淩燭隻剩一口氣了,就算他是入鏡人,再不治也會死的。
薑遺光冰冷道:“我知道他有大用,但他對我最大的作用就是死。”
他這幾日不斷給淩燭暗示,讓淩燭以為自己會和他坐下對局,再直接掀了賭桌。否則,以淩燭的警惕心,自己即便武力更勝一籌,但隻要讓對方有一點察覺,他就很難成功。
可他為什麼要和淩燭談?
就像淩燭暗示的那樣,時間緊迫。但正因為時間緊迫,他才不想把時間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