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測這條通道開啟也需要某些條件,譬如——必須在特定的時間進入最下層雪洞。

但如果盧湘和呂雪衣真的成功了, 對他來說也是件好事。

隻是現在他也無法回應這兩人了。

他還有心思去想為什麼沒有聽見盧湘的聲音,但不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睛,渾身全部氣力都在對抗頭腦中那股龐大的記憶。

他終於明白阿煤那句話的真正含義了。

他也終於明白阿煤是什麼東西了。

有求必應——人們想要家人複生,阿煤便毫不吝惜地將人從過去帶回來。他想知道阿煤的來曆,阿煤便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他。

絲毫不在意他是否能承受這片山脈數百年來的記憶。

兩人還在說話, 薑遺光已經快要什麼都感知不到了,隻能漸漸聽著聲音淡下……遠去。

“你們不是進雪山嗎?嗬嗬嗬……現在怎麼?無功而返?”

呂雪衣臉色陰沉下來:“難怪他不願去,原來他早就猜到了。”

他們見到了熟悉的雪洞。在那裡停留了片刻便離開了。因他們擔憂頭頂會如初次進山時那般墜下冰雪,將他們凍在裡麵。

萬幸之至, 他們的擔憂並未成真, 初冬時雪不算大。

隻是……兩人從礦洞中出來時,四周景象沒有太大變化, 進礦洞前綁在樹枝上用做標記的布條還在原地,濕透了,被風吹得微微起伏。

但怎麼看, 都不像過了幾十年的樣子。

難道……他們沒有到達四十年後?

盧湘還是不想回鎮上, 她還記得彭明誌說過,四十年後的煤山鎮是什麼樣子。

她決定自己再進山洞看看。

於是她要走了大部分剩餘乾糧和水重返山洞, 呂雪衣則自己下了山來。

再怎麼不願相信,山下景象和路過的人還是叫他不得不相信,他們的計劃失敗了。

沮喪過後便是恐慌,難道他們回不去了?

總不會……要他們一輩子待在這個鬼地方吧?

頂著風雪趕回來,路上有人和他打招呼:“小兄弟去做什麼了?這大冬天的,都一個多月不見了。”

“一個多月?”呂雪衣一愣,他和盧湘有去那麼久嗎?

“是啊。”那人以為他在山裡待得都忘記時間了,爽朗地笑著說:“你朋友出了點事,你趕緊回去看看吧。”

呂雪衣心頭一顫,趕忙問出了什麼事,那人卻說他也不清楚,就說他朋友好像病倒在家,有好幾天都沒露麵了。還是盧湘姑娘的養父母奇怪他沒來探望,過去看過後才發現他病倒,現在每天都冒著風雪過去照顧。

現在他回來了,其他人也就可以放心了。

他匆匆趕過去,薑遺光果然躺在床上,臉像死了一樣慘白。

他好聲好氣把外人送走,彭明誌從隱蔽處拐出來,目光奇異:“你居然沒走?”轉念一想,幸災樂禍,“哦——失敗了吧?”

往他身後看,不見人影,兩條細縫眼笑彎了:“那個女人出事了?我還以為她能活久點呢。”

呂雪衣沒理他,坐在床邊,見薑遺光呼吸平穩,像是睡著,脈搏與心跳都不見異常,遂掰開眼皮看看。

眼皮下一片純黑,不見半點白。

呂雪衣嚇得馬上收手,心有餘悸。

在那瞬間……他仿佛看到了死亡。

……

“他去了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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