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勞,誓死效忠。”

陛下一怔,下去將他扶起:“將軍一片忠心,朕明白。那地下是什麼情形,你再與朕說說。”

天衢將軍不敢耽誤,一一道來,陳姑娘給的那本冊子也被他小心奉上。陛下一麵翻看一麵聽。

“一棵樹——”聽完後,陛下陷入深思。

地下怎麼會有一棵樹?而且從將軍的話來看,地下皇陵分兩層,她命人挖鑿得那樣深,也不過到了第一層而已。第二層竟是在更深的黃泉之下。

那豈不是到了幽冥地府一般的地界?那棵樹又會是什麼?

地下——

踏進門後,趙瑛真的感覺到了撲麵而來的水汽,潮濕陰冷又悶熱的霧氣飄來,叫人很不舒服。

再往前幾步,眼前景象叫她連話都忘了怎麼說。

映入眼簾的……確實是一棵樹。

繁茂枝葉層層舒展,不知在地底生長多少年,葉片綠得發黑,層層遮掩勾結。

但這棵樹竟是倒著長的。

近乎要三人合抱的粗壯樹根倒紮在墓室頂,頭一直抬到不能再後仰,才能看見根須處虯結樹枝紮根的地方並非泥土,卻是靜靜流淌的河水。

河水漆黑平靜,不像是水,像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懸在頭頂,吸食儘所有光亮。

墓室陰暗,難見人影,唯有倒懸古樹的葉片隱約透著虛幻朦朧的白色光芒,卻不覺暖意

底下一群人臉慘白,恰似一張張亮白光的樹葉。

趙瑛怎麼也沒想到是這樣的古樹。

倒著、紮根在黃泉水中,她聽見泉水中無數冤魂的哀嚎。

那棵樹仿佛是活物,枝葉輕拂,無風自動,拂出森森然碎響。

她止不住地發抖。

麵前沒有惡鬼,亦無任何血腥可怖之景,但她明白,自己已然看到了一生中最可怕的事物。

偏偏挪不開視線,不得不一直望著,像被猛獸盯上的獵物,除了發僵,什麼也不會做了。

粗壯的樹乾上漸漸凸顯來一張巨大的人臉,閉目微笑,慈和安詳。

臉孔愈發清晰,枝葉有意無意遮在臉的上方,乍一看像是眉毛和頭發。

那張臉趙瑛再熟悉不過,是她日日照鏡時,鏡中浮現的模樣。

是她自己的臉。

眼睛慢慢睜開,黑珠兒逐漸向下轉,看向下方驚恐的趙瑛。

對視上的一瞬間,頭腦裡炸開驚雷,無數紛亂記憶湧現,亦有數不清的吼鳴嘶嚎,從地獄中傳來的魔音不斷剜入耳。

趙瑛感覺自己就像個還在不斷注水的封口小瓶,全身又熱又燙得要炸開,唯有一處冰冷徹骨,叫她還能清醒。

她掙紮伸手去摸,用儘全身力氣才將那塊冰涼圓鏡握在手心,這讓她總算好受了些。可她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她……不對,她,他好像變成了一個男人。

男人?

或是男鬼?

幽綠烈火灼燒,同她樣貌九成相似的男形惡鬼和風一樣扭曲,嘶吼,灼燒於靈魂的烈火,永遠不會熄滅。他掙紮著往外爬。

火場不見儘頭,爬出去不知多遠,忽地火光消失,冰雪刺骨,惡鬼被凍在冰雪中,天上墜下巨大冰錐,將他釘碎,冰錐碎裂,冰雪又再次將他凍結。

冰雪過後,又是墮入石圓盤中,巨大石滾碾過。被碾成血沫的那一瞬,他無聲慘叫,馬上又恢複如初,拚命向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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