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色低奢的轎車在雨夜的公路上行駛著,司機不知道多少次抬眸看向後視鏡中沉默的青年,還是沒忍住歎了口氣。
有句話叫什麼,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江讓這小夥子脾氣好、待人真誠、吃苦耐勞,又得了主家賞識,日後日子怎麼也會好過起來。
但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他爹生了大病,眼見這半夜都要趕回去的架勢,恐怕是情況危急了。
時間長了,這在李家的工作恐怕也得泡湯。
司機心裡不忍,沒忍住勸道:“小江啊,吃點東西吧,一整天了,你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人是鐵飯是鋼,怎麼樣也要把身體護好啊。”
青年依舊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垂著頭,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beta這趟回家回得急,除了兩件衣服和幾千塊錢外幾乎沒帶什麼行李,甚至連個像樣的背包都沒有,隻有一個破爛的蛇皮袋被他寶貝似地抱在懷裡。
見青年一直沒反應,司機也不好一直勸下去。
農村的路段不好走,從公路下來後大部分都是崎嶇狹窄的小路,又因為下了兩天雨,一路泥濘,中途車險些停滯在路上了。
等轎車真正停在狹小的鄉鎮醫院的門口時,江讓才驚醒似地大喘一口氣。
青年的臉色十分不好看,麥色的皮膚透著幾分蒼白的意味,嘴唇更是乾裂的起皮。
司機心裡不忍,想到男主人臨彆時隱約和他提過的話,想想還是安慰般的對青年道:“小江,戚先生挺滿意你的,真有什麼事就來找先生,彆自己一個人死扛著。”
beta聞言隻是勉強地笑笑,匆匆和司機道謝後就下了車。
地上的泥土被連夜的雨水衝得軟爛,一腳踩上去能陷進去一小半。
司機沒下車,看著青年逐漸被雨霧吞沒的身影,竟恍然產生一種怪異的錯覺,就好像一場電影情節短暫地落幕了。
或許當主人公再次出現時,便是另外一個全新的故事了。
*
夜晚醫院的走廊頂燈並不明亮,蒼白的燈光像是被磨成粉的白色藥丸,混著消毒水的氣味,無聲無息地落在每個經過的人的發頂、肩膀上。
青年麵色疲憊,麥色遒勁的手臂緊繃,就著門把手推開了病房的門。
入目是一片蒼冷與疲憊。
病床上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無知無覺地躺著,鼻子上插上了吸氧器,旁邊心電圖機上刺目的線條高高低低地跳動著。
江父的病床側趴著一位麵容病弱、唇色蒼白的青年,青年身上穿著一件起球的淺色線衣,額角亞麻色的發絲垂在眼皮上,眉頭緊蹙著,看起來睡得很不安穩。
幾乎是剛聽到開門聲,杭柳單薄的眼皮便輕輕顫了顫,琥珀色純美的眸子恍然看了過來。
“阿讓......”
青年嘴唇無聲動了動,猛地站起身,似乎以為自己在做夢似的,腳步往前挪
江父的病情複雜,檢查做了多項,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能得出結論。
這陣子因著沒停歇的團團轉,江讓整個人都瘦了不少,如果不是杭柳監督著他吃飯,隻怕早就倒下了。
“嗡嗡嗡——”
定時定點的消息嗡鳴聲在空寂的病房突兀的響起,江讓正拿著棉簽為江父潤唇,杭柳這會兒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