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春確實是個蠢貨,青年甚至不需要花什麼心思,肉眼可見敷衍都能令他心滿意足。

江讓不過用一句曖昧不明的願景吊著,他就留著哈喇子自己跟著走。

這不,才開學沒幾天,對方真就聽信了他的話,乖順地回了周家去準備一個希望渺茫的眼部手術。

周宜春自卑的很,因為被江讓經常性以眼部殘疾打壓,他幾乎聽不得、看不得旁人對他的殘缺表露分毫的關注、驚訝、憐憫。

是以,當周父周母表示為兒子找到了享譽國際的眼科醫生,周宜春不僅不願意主動去治療,還險些發了狂,隻當他們也是嫌棄自己是個殘廢。

如今男人願意積極主動去治療,對於周家父母來說,自然是樂見其成,甚至是驚喜的。

而他們又從周宜春的口中聽出是江讓的勸慰起了作用,於是不僅對青年千恩萬謝,甚至還包了好大一個紅包給對方。

是以,江讓這段時間的日子可算是過得自在逍遙。

掀開厚重的遮光窗簾,一隻光潔的手臂搭在老舊的窗台邊,窗外的盆栽綠意清新非常,隻是細看下來,那蔥蘢綠色之中竟隱隱顯出幾分枯敗之意。

青年眯著眼,肌理秀美的指節微微點了點煙條,朦朧的煙霧便宛若石像上滾落的煙灰,堆疊著、爭先恐後著落在那沉默的綠色之上。

於是,那綠意便愈發灰暗、落寞。

這些盆栽是周宜春養在窗口的,男人細心非常,下大雨或是太陽過盛都會將它們搬進屋,時不時澆點水、除草、去蟲,養得細致非常。

事實上周宜春總是喜歡做一些在江讓看來很沒意義的事情。

包括收藏一些陳年舊物、養一些盆栽,還偏要矯情地取名字,弄得那些死物活像是兩人生下的孩子似的。

江讓嗤笑一聲,隨意將煙頭丟入灰敗的盆栽中,灼熱的火星子燙得那花草枯落出星點的傷口。

青年眉眼冷淡的驚人,他似乎隻是隨性而為,可行為之間的毫無同理心卻令人心下微寒。

江讓的目光慢慢被窗台玻璃窗中的冷漠麵頰吸引,他動了動指節,忽地慢慢揉了揉粉白的瘦削麵頰,半晌,柔軟的唇邊牽出一抹溫和、靜謐的笑意。

一瞬間,青年人看上去真真是溫順俊秀極了,漂亮的眼尾下垂,顯出一片令人憐惜的陰影。

這樣的情態無疑是討人喜歡的,江讓比誰都清楚。

畢竟,他也就是靠著這樣一副假麵,在人際關係中無往不利。

人們總會下意識去憐愛一些看上去美好、溫順的事物,像是小羊崽、剛出生的小貓小狗,它們無疑是無害、易掌控、軟糯、好欺負的。

但江讓到底不是真的無害溫柔,或許他的偽裝有時候過於拙劣,但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給予他們一種自以為能夠掌控一切、高高在上的錯覺。

畢竟,有時候言語或是社交中占據上風主控的位置並不一定能夠帶來絕對的利益

吞吞地嚼著煎餃,漂亮微厚的唇上染著清淺的油光,他試圖擰開手中的草莓牛奶,卻因為早餐袋上沾染的油膩,反複兩次都不得章法。

但青年並不著急,隻是耐心地嘗試著,忽地聽到對方聒噪的聲音停下了,便下意識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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