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讓很少會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情。

大部分時候,青年麵對所有人都是謹慎小心、摻雜算計的,隻除了周宜春。

倒不是說他不算計周宜春,實在是男人根本不必他花什麼心思,他自己就會舔狗似的無怨無悔地跟上來,怎麼打都打不走。

其實周宜春有一點沒想錯,江讓對他確實是特殊的。

特殊到,青年會在他的麵前釋放自己所有陰暗麵的影子。

男人像是一潭濃厚沉悶的沼澤,無聲無息地承受著所有來自愛人的極端負麵情緒。

對於江讓來說,周宜春就是發泄物一般的存在,能夠任他肆意淩.虐。

而發泄物的最後歸宿,就是垃圾桶。

江讓看不上他、看不起他,甚至嫌棄他的殘缺,平日裡,連偶爾安撫的親吻都敷衍至極。

所以,當昏昏沉沉醒來的青年睜眼,恍惚看見身側裸.露著臂膀、緊密纏著他睡得香甜的周宜春時,整個人都宛若被雷劈了般的崩潰。

無數的夜間風月瞬間擠壓著、扭曲盤桓著湧上腦髓。

江讓記得細碎迷離的雪色中,他曾荒唐地剝下男人半遮不露的白蕾絲,於是那柔軟的、如蛇信子般的蕾絲花邊便會絞纏入青年的手腕。可它實在脆弱,在某些時刻,便承受不住般地被扯裂開來。

朦朧的燈光曾照在兩個背德的罪人、無節製的野獸身上,它美得搖晃、飄搖如屋外漸停漸歇的無根雪,可自它滋生的陰影,卻仿佛永不會消停般的吞吃著一切的理智。

青年無法忘記黑暗燥熱的空氣中,心臟劇烈跳動時的鼓噪、唇吻交錯的急迫、愛欲頓生的臨界點。

它們一幀又一幀地擠壓著青年殘存的理智,江讓甚至能感受到頭顱內部隱約崩斷的神經,刺痛與羞恥仿佛將他整個人都剝光了一般,曝曬在慘烈的陽光下。

青年臉色蒼白、不可置信,他接受不了自己居然會如失智的犬狗一般,同往日最嫌棄的舔狗發生關係。

一時間,劇烈的耳鳴聲嘈雜得甚至令他生出某種逃避似的恨意。

都怪周宜春。

青年想,都怪他勾引自己。

錯的是周宜春,是他不知廉恥地主動上趕著,那樣的情況下,哪個正常男人能把持得住?

自己被勾引到了也很正常。

隻是玩玩而已,一場報複性的出軌遊戲,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想是這樣想的,可江讓牙齒卻咬得咯咯作響,胃裡湧上的酸水漫上喉頭,眸中的厭憎如同翻滾的汙泥,濃稠而腥臭。青年麵目扭曲,徑直一腳將對方踹下了床榻。

隨著沉悶的一聲,男人啞著嗓音低聲輕.喘,整個人迷蒙地半伏在地板上,他通身沒有遮蔽的衣物,蒼白的、隱約泛紅的皮肉支撐著骨節,一張膩白粉紅的麵頰一瞬間如同潑上了某種淡色的水彩。

周宜春似乎是方才睡醒,平日裡唯唯諾諾的黑眸於晨曦泛著異樣的水光,當他看清床

江讓越想越氣(),?彎纘?靟??授殈?煎葶??Ⅺ??()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徑直下床,又是發泄似的幾腳。

最後,怒意上頭的青年雙手交疊扼壓在男人脆弱的喉間,平日裡在外人麵前偽裝的溫和皮囊此時爛得近乎生瘡,此時的他隻顧著拚儘全力,掐死對方才好。

這副畫麵詭異得恍若置身凶殺現場,昨夜恩愛的鴛鴦次日便要互相啄殺,荒唐得近乎可笑。

或許是青年確實下了死力氣,周宜春的呼吸慢慢變得微弱,一張蒼白的臉變得鐵青,連猩紅的舌尖都恍若吊死鬼般地露出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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