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唷小池你彆動,讓她自個忙活。”

茶餘飯後,外婆見池玨主動幫著收拾碗筷,慌忙搶過又一股腦地塞進蘇橋的懷裡。

她偷摸朝著不開竅的外孫女擠眉弄眼,那誌在必得的小表情快從每個褶子裡溢出,勢必今晚把二人的紅線纏成死結。

蘇橋無可奈何地塌下肩頭,欲要開口反駁,又被她推著往廚房趕,“去去去,趕緊把廚房收拾了。”

“我和她一起收拾吧,效率會更快點。”池玨忙著跟上兩步,結果被轉身迎來的小老太堵住。

“你甭管她,陪我繼續扯扯家常。”小老太是過來人,吃飯那會兒就瞧出二人的關係處於還沒捅破的狀態。

她急呀,急得半截身子快從土裡蹦躂出來了。

“好吧。”池玨無奈笑笑,扶著老人家朝客廳沙發走去,突然想起什麼,便聊著:“我看您氣色不錯,身體還硬朗吧?”

“沒什麼大毛病,彆看我七老八十的,爬這七樓不帶喘,身子骨好著呢!”

池玨掩嘴偷笑,發覺小老太的口氣像極了蘇橋,猶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大概‘小熊’老了也是這般慈祥親和吧。

“平時有吃什麼保健品嗎?”她噓寒問暖,想著關懷老人也算是職業擅長。

“嗐!沒必要花那冤枉錢,我可不是容易被騙走養老金的老年人,保健品頂多吃個安慰,人得順應生老病死這回事嘛。”

也許經曆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又在暮年早早送走老伴,外婆活得格外通透,至少看淡生死的心態很是樂觀。

池玨被她親和的笑容感染,遲疑了一小陣後,還是伸出手幫她揉起了肩膀,“我也不擅長彆的,倒是可以幫您檢查檢查身體,年紀大了容易鈣質流失,腿腳麻利是好事,但也要注重保養,得空了我開些液體鈣讓蘇橋帶給您。”

外婆不想麻煩她,便婉拒著:“你可千萬彆再破費咯!你們當醫生的,忙起來也是在天生飛,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吧。”

“舉手之勞不麻煩的。”池玨的擔心不無道理,骨科一年接診的病人大多是老年人,其中占比最大的就是摔跤導致的骨折。

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名年近80的老太太,第一次摔跤是陪老伴去釣魚,眼睛不好使,沒看到排水的暗井,摔下去後把腰和大腿給摔折了。

老太太被送到醫院急救,因為年事已高的緣故沒辦法麻醉手術,隻能選擇保守封閉治療。

長期臥床休息得不到充足的運動,鈣質流失的速度完全沒辦法靠醫療彌補。

自那以後,老太太隔三差五的骨折,成了骨科的常客。

最叫人詫異的一次就是坐沙發時沒坐穩,摔到地上下意識的靠手撐,結果小臂骨折。

最後一次見到她時,是因為腿腳不便到沒辦法靠拐杖支撐,從樓梯上摔下撞到顱骨,當時人沒事,實則顱內血管破裂,再加上肋骨穿肺造成了血氣腫。

三天後,人沒了。

,就等著蘇橋主動出擊。

她另一隻手舉著平底鍋蓄勢待發,要是再不開竅,就隻能物理攻擊了。

“要不我送你到巷子口吧...至少...”

‘當——’

這邊話還沒說完,那一咕嚕砸在後腦勺的平底鍋,發出了清新脫俗清脆銀鈴淒淒慘慘戚戚的聲響。

蘇橋被打得兩眼一昏,捂著腦袋機械性地轉身看向外婆,眼睛瞪得像銅鈴,“你你你打我乾什麼?”

“有你這麼送客人的嗎?送人當然是要送到家啊!”外婆將袋子塞進她的懷裡,平底鍋掃著她的腳:“去去去,去送池醫生,不送到家你也彆回來了,算了,乾脆彆回來了...”

“我..我...”蘇橋挑著腳躲開平底鍋,再當回神時已經被關在了門外,“不是...我還沒換鞋啊!”

池玨抱著胳膊被這一對俏皮的祖孫倆逗樂,瞧見蘇橋揉著後腦勺嘀咕:“外婆今天打雞血了吧,這麼活力四射?”

“還疼不疼?”她上前幫忙摸了摸腦袋,可又尋思這鐵打的腦瓜子不開竅,被平底鍋治一治也是極好的,乾脆用力抵了兩下,“打得好,該打。”

蘇橋哀怨的嘰嘰咕咕:“我嚴重懷疑外婆在你的臘八粥裡放了迷魂藥,這會兒藥起效了,你開始叛變了。”

“你嘴貧的樣子就很欠,我高舉外婆的大旗,擁護她的正義之舉,懲治把鄰居小貓剃禿的蘇小熊。”

“喲喲喲,正義使者在我家有了一席之地,迫不及待的開始欺負我了?”

“怎麼,後悔請我到家裡做客了?這麼陰陽怪氣。”

“我哪兒敢啊,現在的池醫生蒙受恩寵,我得罪不起,萬一背著我跟外婆告黑妝,我豈不是被扒一層皮?”

“你知道就好。”點點蘇橋的鼻尖,池玨端起架子伸出胳膊:“小熊子,擺駕回宮。”

“嗻~”

*

不知這種排斥心理是從時候開始的,池玨對回家的電梯產生了嚴重的反感。

特彆是那扇會自動合上的門,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彼此分離的屏障。

她走進電梯時步調極慢,又舍不得錯漏與蘇橋的每一瞬對視,於是轉身的動作迅疾如風。

蘇橋雙手揣在褲兜裡,向前迎了一步,又在臨門的位置收住,她還沒有想好追上樓的理由,所以拿捏分寸的止步不前。

她也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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