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何不能殺?

許彆駕臉色一變,趕忙笑著說道:「戲言耳,將軍是來拜見大王的嗎?」

劉桃子緩緩問道:「我隻是好奇你,你姓許,你是什麽出身?」

許彆駕訕笑著,「家母原姓元。」

「哦,是雜種鮮卑啊。」

許彆駕臉色一黑,欲言又止。

劉桃子看向了一旁的賀拔呈,「將軍,我是來接你回去的。」

「外頭尚且寒冷,不如進屋裡暖和暖和。」

「何必在此處為小人所羞辱呢?便是見到了厙狄回洛,也是同樣被羞辱,沒有什麽區彆。」

「回去吧。」

看著麵前的劉桃子,賀拔呈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眼許彆駕,轉身就要走。

許彆駕趕忙開口說道:「我告.」

劉桃子上前一步,出手迅猛,一把抓住了許駕車的脖頸,愣是將他給拽到了自己身邊,這一刻,不遠處那些跟隨回洛一同前來的騎士們大驚失色,紛紛上前,從陰影裡走出了一群甲士們,皆是劉桃子的親信,此刻都提著長矛,跟麵前的那些人對峙。

許彆駕趕忙朝著自家人那邊叫道:「勿要動手!!」

「勿要動手!!」

他又看向了抓住自己脖頸的劉桃子,滿臉輕鬆的笑著:「劉將軍不能殺我,我是廟堂正式任命的官員,且沒有任何的罪行,殺官形同造反。」

賀拔呈此刻也趕忙再次返回,「劉兄,算了,算了,勿要跟此人計較!不值當!」

劉桃子同樣笑了起來。

「你說的對。」

「我不能殺官。」

劉桃子猛地一拳砸在了對方的臉上,許彆駕隻是慘叫了一聲,賀拔呈看到劉桃子將對方摔在地上,用膝蓋壓著,他那麽一揮手,手裡竟就出現了隻短匕首。

「噗嗤~~」

「唔!!!」

劉桃子站起身來,手裡捏著什麽,賀拔呈定睛一看,竟然是人的舌頭。

許彆駕躺在地上,捂著嘴巴,因劇烈的疼痛而來回的翻滾,發出陣陣悶呼,痛苦不堪。

遠處那幾個甲士看到這場景,皆是愣住了。

劉桃子舉起手裡的舌頭,「這東西我就帶回去下酒了。」

對麵那幾個騎士聽聞,眼裡頓時充滿了恐懼,連著後退了好幾步,就是一旁的賀拔呈,此刻也是嚇的動彈不得,劉桃子直接上手抓住賀拔呈的手臂,帶著他就往官署裡走,遠處的騎士這才敢上來,抱起翻滾的許彆駕,校場內傳出一陣陣驚呼聲。

賀拔呈此刻渾身僵硬,跟著劉桃子一同走進了官署。

劉桃子隨意將手裡的舌頭丟棄,又拉著賀拔呈回到了內屋裡。

早已有人點了燈火,擺放了些吃的喝的。

劉桃子拉著賀拔呈相繼坐下來。

賀拔呈低著頭,不敢與劉桃子對視,「我,我」

「將軍不必擔心,我不食人。」

賀拔呈並沒有被逗笑,他板著臉,「當下的局勢著實十分凶險.」

「將軍,大丞相為何派我來此處擔任正職?」

賀拔呈一愣,「我不知道。」

「將軍其實知道,所以才一直縱容我做事,所以才沒有給對方寫那什麽表」

賀拔呈臉色愁苦,他猛地從麵前拿過酒水,一飲而儘。

酒水甚苦。

「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毫無勝算!」

「大丞相不會在明麵上相助,便是做成了,最後為了安撫勳貴,還是會將我們丟出去!」

「我隻是想要拿點軍功,也過上富貴的日子,迎娶幾個好看的婆娘,生幾個大胖小子,這有錯嗎?!」

賀拔呈抬起頭來,雙眼通紅。

「為何就這麽難呢?我父親為國事而死,我叔父乃是當今太保,一品重臣,怎麽便這般難行?!」

「我在那幽州,便被人所輕視,說我是靠著叔父,我幾次領兵出去,擊破了不少賊寇,可還是得不到認可.此番前來邊塞,本想能多立軍功,出人頭地.」

「可這邊卒也不聽我的,事情沒有一個順利的。」

「好不容易遇到劉兄,準備跟著大乾一場,又遇到了這等禍事。」

「時也?命也?」

劉桃子也拿起了酒盞,輕吃了一口。

「這不算什麽,賀拔君年紀輕輕,卻已經坐到了尋常人都不敢奢求的位置上,自幼衣食無憂,便有不易,還能超過其餘眾人嗎?」

賀拔呈一愣,再次吃酒。

「是極,是極,便因我有個好叔父,便連抱怨都不配。」

「倒也不是這麽說,賀拔君,我還是那句話,人不自救,天難救之。」

「事事露怯,遲疑再三,不敢動手,這豈是大丈夫所為?!」

「大丈夫生於世,當頂天立地,就如君所言,生不能食五鼎,死亦五鼎烹,這般苦難之世,死有什麽好懼怕的?」

「左右不過一死而已,何以遲疑懼怕?!」

賀拔呈猛地看向他,「可我叔父.」

「賀拔太保不是說了,他與你沒有關係,無論你是被殺,還是殺人,皆與他無關。」

「賀拔君是願意被人殺,還是願意跟我去殺人呢?!」

賀拔呈的神色變得激動起來,他緩緩拿起了麵前的酒盞,手一直都在抖,酒水四濺,他就這麽抖動著,將酒水胡亂的塞進了嘴裡,酒水隨著他的嘴角四處橫流,濕透了他的衣裳,他哆嗦著擦去了嘴巴上的汙痕,「都是人,都長著一顆頭,兩隻手。」

「不能整治邊軍,大丞相要殺我,整治邊軍,順陽王要殺我。」

「怎他能殺我,我卻不能殺他?」

賀拔呈看向劉桃子,眼裡已滿是狠辣,「劉兄有何想法?!」

「大丞相當下遲疑不決,我們可幫著大丞相早些下決定。」

「好。」

「勞煩鎮將軍現在便召集自家親信,諸多戍主。」

劉桃子猛地舉起手裡的酒,一飲而儘,臉色無比的猙獰。

「他想要讓邊兵作亂?」

「那我們就聽他的。」

南校場內。

回洛陰沉著臉,坐在上位。

許彆駕正躺在他的麵前,痛苦的呻吟。

隨行的軍醫正在想辦法為他止血。

回洛的眼神陰冷,臉上有著說不出的憤怒,幾乎下一刻就要爆發。

他忽看向了軍醫,冷冷的開了口,「像他這般傷勢,應當會死吧?」

軍醫一愣,瞪圓了雙眼,認真思索著對方的話,小心翼翼的點點頭,「是會死」

許彆駕聽聞,大驚,當即就要起身,卻被左右的甲士給按住了,他隻能痛苦發出嗚嗚聲。

回洛平靜的看著他,「你且放心吧。」

「殺官乃是重罪。」

「死罪。」

「我會為你複仇的,絕不會讓殺了你的小人也活著。」

許彆駕驚恐的高呼,隻是,甲士早已準備好了沾濕的牛皮,就開始往他臉上套。

他瘋狂的掙紮,卻根本動不了身。

回洛坐在他的麵前,看著甲士們動手,過了許久,許彆駕終於是徹底不動了,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回洛的眼神裡滿是悲傷,「他父親跟我向來親善,可惜了。」

「可惜了。」

隨後,他的眼神裡充斥著凶光。

「血債血償。」

「咚!!」

「咚咚咚!!!!」

忽從外頭傳出了激烈的戰鼓聲,這一刻,回洛猛地跳起身來,錯愕的看向了門外。

有騎士快步衝了進來,「大王!!他們正在西大校場召集騎士!!」

「什麽?!」

激烈的戰鼓聲越來越大,直到整個城池都蘇醒了過來,全城都爆發出雷鳴般的鼓聲。

校場內的騎士們紛紛出來,聽著將自己完全包裹起來的戰鼓聲,神色大變。

回洛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慌亂,「這些狗日的,狗日的,他們真的反了?!」

他趕忙拔出了佩劍,「牽我馬來!!速去!!」

有騎士牽著他的駿馬匆忙跑來,回洛叫道:「即刻組織全軍,勿要慌亂!!將兩處校門打開!!」

南校場內,此刻尚且甚是慌亂。

回洛以極快的速度組織大軍,迅速在兩處大門設立防禦。

當下夜色已深,倘若選擇突圍,在人數的差距下,隻怕是要出大事。

最好是設好防禦,將敵人放進來打。

夜晚對自己防禦不利,對敵人的進攻同樣也不利。

隻要能熬到白天,自己就有辦法說服那些參與叛亂的士卒們丟掉武器。

回洛按著自己的思考方式來進行組織反擊。

隻是,那兩處校場大門卻並沒有敵人衝殺進來,大開之後,也一直是空蕩蕩的。

那震天的戰鼓聲卻愈發的急促,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回洛此刻卻不敢殺出去,城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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