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劉公欲害我
惡鳥撲閃著翅膀,一飛衝天。
院落頗為簡陋,僅僅隻有四間房屋。
可院落內外,卻是有諸多甲士守衛,這些甲士們全副武裝,神色冷峻,來回的巡視著周圍。
和士開手持將令,倨傲的看著麵前的劉桃枝。
這熟悉的身材,看的和士開頓時火大。
他強忍著憤怒,開口說道:「我來宣讀大都督的將令,請將軍取了麵具!!」
劉桃枝緩緩取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了那令和士開無比憎恨的醜陋麵孔,就是他媽的這張臉!!
和士開舉起了手裡的將令,大聲說道:「即刻罷免武衛將軍劉桃枝,讓他白身歸家,好好教導家中子嗣!!」
他隨後晃了晃手裡的令書,「就這麽多了。」
劉桃枝臉色平靜,目視前方,不為所動。
這熟悉的感覺,更是讓和士開憤怒不已。
他罵道:「劉將軍,我家大王與你向來交好,念及你的顏麵,特意征你的兒子來當個參軍,卻被他百般羞辱,大王被他氣的連飯都吃不下,劉將軍教的好兒子!好兒子!!」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大王對你禮遇有加,你便覺得可以輕視大王了嘛?」
和士開破口大罵。
劉桃枝的臉色依舊平靜。
和士開更加憤怒,「還有你那個兒子,不知死活!!你若是教不好,自有人來教!!」
劉桃枝的臉色緩緩變得肅穆,他緩緩低頭,直勾勾的看向了和士開的眼睛。
和士開看到他的左眼角跳了跳,眼神變得有些凶狠。
和士開連忙後退了半步,「大王總領中軍!!你欲何為?!」
劉桃枝依舊是沒有說話。
和士開似是為自己方才的膽怯而感到恥辱,他叫道:「將軍最好現在便接下軍令,普天之下,順我大王者生!逆我大王者死!」
「是嗎?!」
就聽到裡屋忽傳出質問聲。
和士開大驚,趕忙看去。
便看到一人緩緩從內屋走出來,身後跟著諸多甲士。
那人麵色肅穆,身材高大,威武不凡,不是大丞相又是何人?
這一刻,和士開像是被掐住了脖頸的雞崽子,發出咳咳聲,不知如何作答,嚇得趕忙跪在地上,「大丞相!!」
高演幾步走到了劉桃枝的身邊,劉桃枝趕忙行禮,高演卻一把將他扶起來,隨即驚怒的看向了和士開。
「當真是看不出來啊!」
「平日裡,你在我麵前唯唯諾諾的,一副怯弱模樣,當著外人麵,原來是這般豪橫模樣?」
「來,我今日且逆了你家大王,你想讓我怎麽亡?」
和士開嚇得麵無人色,不斷的叩頭。
「大丞相,我一時口誤!!請您饒恕!請您饒恕!」
高演那平靜的臉忽然變得暴躁了起來,他就像是突然被點燃,全身都顫抖著,臉色無比的猙獰,忽取下了腰帶,對著和士開的頭上便是狠狠來了一下,和士開慘叫著倒在地上,不斷的哀嚎求饒,高演卻是打上了頭,一下又一下,幅度越來越大,神色越來越凶殘。
一言不發的王晞此刻看到了大王臉上的猙獰。
在那張扭曲的麵孔上,王晞忽是看到了文宣皇帝的笑容。
這一刻,他渾身一顫,急忙上前。
「大王!大王!」
王晞忽走出來,拉住高演的手,高演下意識的推搡,王晞都被他摔在地上。
聽到王晞的慘叫聲,高演臉上的猙獰忽然消失,他深吸了一口氣,收起了腰帶。
王晞起身,輕聲說道:「大王,便是要責罰,也當讓長廣王來責罰他,勿要傷了兄弟和氣。」
看著地上被打得痛哭流涕的和士開,高演這才罵道:「將這廝給我送回長廣王的府邸去!!」
幾個甲士趕忙上前抬起了那人。
王晞擔憂的看著自家大王。
他家大王向來英明,無論政務,軍事,皆有所通,左右眾人,幾乎說不出他一句不對來。
可,就有一點.有些時候,高演忽然就會變得非常暴躁,壓抑不住憤怒,直接動手。
被他所打死的人也有不少,有些甚至是直接在廟堂議事的時候被他動手打死的。
當然,這些被打死的人,都是罪有應得,倒不算是濫殺。
隻是,在那種狀態下他看起來當真是像極了文宣皇帝。
王晞忽顫抖了一下,趕忙搖著頭,不對,自家大王英明神武,絕對不會變成那個瘋癲樣子
高演卻已經收起了怒火,平和的看向了劉桃枝。
「劉公勿要在意,您是看著我們長大的,當初阿爺還在的時候,就曾指著您對我們說:這是爾等往後可以依賴的人。」
「我家這弟弟頑劣,不長進,我會好好教訓他的。」
「不過,他最是桀驁,往後,將軍便多留在府內,休息一段時日,如何?」
「唯。」
「哈哈哈,如此最好,劉公教出了一個極好的兒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劉桃枝聽著他的話,臉抽了抽,卻沒有說話。
高演從劉桃枝的府上出來,駕著車,直接趕往了自己的大丞相府。
他的車剛剛來到府前,就看到高湛披頭散發,一臉憋屈的站在門口。
高演皺了皺眉頭,「進去再說。」
高湛跟上了馬車,兄弟二人一同進了府。
剛剛走進了後院,高湛便忍不住了,幾步走到了高演的麵前,攔住了兄長。
「大兄,我實在是不明白。」
「我真的是不明白」
高湛皺著眉頭,一臉的暴躁,「是兄長讓我派人去征劉桃子,是兄長讓我臨時將劉桃枝罷免,方便成就大事,如今為何又是兄長出來毆打我派去的人?!」
「兄長要拉攏劉桃枝,讓我做個惡人,我能理解,我也支持。」
「可是兄長,為何不提前與我說一聲?為何要將我的人打得那麽重?!」
「若是讓我提前知曉,會壞了兄長的事情不成?!」
「兄長,我們可是一同長大的啊.當初那高浚仗著比我們年長,總是欺辱我們,向阿爺告狀,害的你被處罰.是我,是我領著人打破了他的頭,從此跟他不死不休!!」
「兄長做尚書令的時候,諸尚書輕視,是我領著人挨家挨戶的拜訪!!」
「後來兄長做了司空,二哥將那些被你處罰的人找來,用刀對著你的脖頸,讓他們說出你的過錯時,也是我提著刀盯著他們,讓他們不敢胡言亂語!!」
「兄長要殺楊愔,後宮兩千甲士,諸多部將,皆聽從天子令,我們不過數百家奴,是我第一個衝過去按住了楊愔!!是我第一個控製了皇宮!!是我親自動手結果了他!!」
「怎麽到了今日,兄長卻開始提防我了嗎?!」
看著麵前這神色暴躁的高湛,高演的臉色漸漸變得柔和起來。
「湛,你做事急躁,不顧後果,我並非是提防你,也不是要害你,我是為了當下的大事,為了這大事,我必須要謹慎小心.」
高湛臉上的憤怒也消散了許多,他抱怨道:「兄長,我隻是覺得委屈。」
「兄長要我去做個惡人,我沒有怨言,隻是我不喜為兄長所哄.」
「好了,勿要惱火,回去吧,往後不會再哄你了。」
高湛的臉色好了許多,他開口問道:「兄長,那劉桃枝這邊的情況如何了?」
「我已經談過了,他不願意表明心意,如此便最好。」
「他是阿爺留下的老人,第一蒼頭奴,就他們這些人,雖然身份不算顯赫,可親屬極多,好友廣泛,彼此相識,中軍上下,皆是他們的人.動了一個,其餘的就會不滿。」
「想要控製好中軍,就不能得罪了他們.」
與此同時。
劉桃枝坐在暗室內,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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