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升他官!!

晉州,平陽郡,拒賊坡。

騎士們分成了長排,占據了高坡,這處坡道上皆是全副武裝的騎士們。

高坡儼然是人為所造成的,利用積土,造成了一個長達數十米的緩坡,緩坡的最高處,則是由柵欄隔絕,設立了倒刺拒馬,有箭塔高高聳立,弩車正對準了下坡路。

騎士們就站在這些柵欄前,做好了衝鋒而下的準備。

戰馬摩擦著蹄子,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同樣冷酷的盯著前方,做好了衝鋒的準備。

在眾人的正中間,則是有一個披頭散發的壯漢。

這漢子著實魁梧,比周圍的騎士們大了一圈,他沒有護著頭,臉上分布著各種各樣的傷疤,倘若是膽小些的人看到他,隻怕都要哭出聲來。

他盯著遠處,咧著嘴,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比起尋常的將領,多了些痞氣。

「刺史公來了!來了!」

身邊的彆駕開口說道。

男人當即從馬背上起身,朝著遠處眺望,彆駕嚇了一跳,「刺史公!!您未曾帶胄!不可起身!不可起身!!」

男人就當什麽都沒聽到。

遠處,塵土滾滾。

周人的大軍緩緩出現,朝著這裡一點點的靠近。

那一刻,男人身邊的騎士們開始躁動了起來,有幢主破口大罵,有士卒高高舉起長矛。

雙方越來越近。

走的近了,男人方才看清了對麵的局勢。

有一行人,走在周人的前方。

那些人手持齊天子節仗,趾高氣揚,身後的那些周兵倒像是跟著他們前來的。

看著這一幕,男人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在軍中傳開,左右的將士們也紛紛大笑,方才那躁動的情緒,忽然消失。

周兵緩緩停了下來。

韋孝寬盯著遠處的高坡,臉色凝重,楊堅跟在他的身邊,一言不發。

而在他們之前的陸杳等人卻沒有停下來。

尹大夫忍不住看向了劉桃子,「將軍,前方便是偽齊境內了.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大夫,這歸還晉國母的事情尚且沒有商談好,怎麽能急著回去呢?況且,你現在回去,韋孝寬殺了你栽贓給我們,當如何?」

「且等晉國公的使者前來,再放你跟著他們一同回去,如何?」

劉桃子緩緩開了口。

尹大夫臉色格外難看,他偷偷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軍隊,咬著牙,「如此,便多謝將軍了!」

他們就這麽開始上坡,終於,劉桃子和陸杳終於是來到了這高坡之前。

那男人緩緩走上前來,臉色倨傲,他俯視著麵前的劉桃子。

「不是讓爾等出使西賊嗎?怎麽又回來了?」

劉桃子開口說道:「西賊飯菜不合口,特意將他們的大夫請回大齊商談。」

「哈哈哈~~~」

男人放聲大笑,他猛地從戰馬上跳了下來,幾步走到了劉桃子的麵前,伸出手就去拿他的韁繩,「好兄弟!好壯士!速速下馬!!下馬!!」

劉桃子翻身下馬,那人直接拉住他的手來,將他拽到了眾人麵前,看向了幾個部將,「怎麽?!沒聽到我弟弟說飯菜不合口嗎?!還不滾去準備?!」

那幾個人轉身就走。

男人完全不理會陸杳或尹大夫,拉著劉桃子的手就往大營裡走。

「好弟弟啊!你勿要怪罪,我就是這麽一個人,你乾的太好了!媽的,派人去西賊那邊低頭彎腰的,這豈不是讓人看低了我們?」

「你這一去,竟是將他們的大夫給抓了回來,哈哈哈,我聽斥候說,都不敢相信,弟弟啊,你是如何做到的?!」

劉桃子看著這男人,「我不知你是什麽人?」

「我叫斛律羨!陛下剛剛任命我來做晉州刺史!」

「刺史公。」

「勿要這麽叫!你叫我大兄就是!」

「大兄。」

「走,我為你擺宴,咱吃酒去!!」

尹大夫愣在原地,看著走遠的兩人,緩緩看向了一旁的陸杳,而此刻的陸杳,也是跟他差不多的神色,目瞪口呆。

他倒是認識麵前這個家夥,這個家夥以『坦蕩直接』而聞名.陛下怎麽讓他來當晉州刺史了?

陸杳緩緩看向了一旁的尹大夫,「大夫,那我們便找處地方繼續聊吧不過,這次得勞煩您多等一段時日了,韋孝寬做出這般大事,我們也得稟告陛下,陛下若是應允,才能繼續.」

尹公正苦笑了起來。

「時也,命也」

他忽回頭,惡狠狠的看向了造成這一切的罪惡元凶。

韋孝寬。

韋孝寬聽著遠處傳來的歡呼聲,嘲笑聲,卻不為所動。

一旁的楊堅卻長歎了一聲,「刺史公,這下,卻是給了晉國公把柄啊,擅殺使者,逼上不孝若是真追究起來,這可如何是好?」

劉桃子挾持尹公正,提出要到大齊境內繼續商談,韋孝寬答應了這個條件。

如果他動手,將劉桃子,尹公正,陸杳等人全部殺死,那宇文護儼然是不會放過他的。

尤其是在看到那篇奏表之後,無論韋孝寬怎麽解釋,在宇文護看來,都是他先斬後奏,根本不將宇文護放在眼裡。

韋孝寬輕笑了起來。

「不愧是我重視的好後生啊,這一手真是漂亮.我正準備下手,卻被他先下了手,我因為尹公正而不敢冒然下手,他卻不顧陸杳直接下手,在我的地盤上,殺了我的人,挾持了我家的大臣,我還得跟在他們身後,一路將他們安全送到此處來,哈哈哈~~好手段!好陽謀啊!!」

聽著還在發笑的韋孝寬,楊堅有些忍不住了。

「將軍,當下不是吹捧敵將的時候.尹公是晉公派來的人,他們所商談的也是晉公之事,現在怎麽辦?」

「如實上奏。」

韋孝寬平靜的回答道:「什麽都不用做,隻需要如實上奏,告知對方率先下手,讓我吃了大虧就可以。」

楊堅正想說些什麽,猛地反應過來,緩緩點頭。

「我明白了。」

「隻可惜,今日放走了此人,定是後患無窮了」

韋孝寬眺望著遠處的齊軍,忽看向了楊堅。

「記住這個人。」

「往後.他會是爾等最大的敵人。」

楊堅同樣看向了遠處的齊軍。

他的臉色肅穆,眼神犀利。

長安。

晉國公府。

國公府占地極大,綠樹成蔭,四處皆是樓閣庭院,有懶散的文士聚在一起嬉笑,有肅穆的武人正在角抵。

甲士急匆匆的走在路上,兩旁皆是人。

整個國公府內,人山人海,四處皆是喧嘩聲。

宇文護待人寬厚,身邊聚集了很多的人,他對這些人格外的重視,經常提拔他們擔任重要的職位,對他們也格外的放縱,允許他們犯下任何的罪行。

當甲士一路來到了客堂的時候,方才被門口的武士所攔下。

稟告之後,便有人領著那甲士走了進去。

大堂之內,宇文護坐在上位,宇文護的模樣與漢人毫無區彆,完全看不出半點鮮卑人的痕跡來,他已不再是年輕時隨從征戰的模樣,腹部微微鼓起,臉上帶著寬厚的笑容,在他的側邊,則是坐著一位漢臣。

此人留著很長的胡須,標準的名士做派。

宇文護開口說道:「崔公啊,這件事,實在不能直接下決定,雖說隻是個區區七品的將軍,可畢竟是護送使者前來的,若是冒然殺害,那我的母親,又該如何自處呢?」

「天下人會如何看待我呢?」

宇文護溫和的說著,臉色格外坦蕩。

崔猷看著他,欲言又止。

您都連著殺了兩個皇帝了,還在意這個??

當然,在宇文護自己的眼裡,他是天下聞名的大善人,兩位皇帝都是死於疾病,與他沒有關係,所有來投奔他的人,他都能提拔重用,對部下寬厚體貼.對宗族親善友愛,多次拒絕皇帝的賞賜,簡直是完美的聖人!!

崔猷說道:「晉公,韋將軍向來實在,不會危言聳聽,他既說這位七品的將軍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那絕對不會出錯。」

「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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