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無憑,如何證明?”
即便許克已經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氣息,但背後被封印的玄黃惡念實在太過重要。如若所托非人,絕對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劫難。
這也是許克過了這麼多年,也始終都是由自己孤身一人封印的原因。
實在是找不到既有能力、又值得信賴的人選。
李凡平見到許克如此慎重,竟然拒絕了他。
也不動怒,笑聲不斷回蕩。
“不是吾該向你證明,而是你應該看清真相!”
隨著李平的話,聖皇座的宮頂、乃至大啟小世界的天空都仿佛被撕開。
許克的視野刹那回到了玄黃界,一幕幕景象接連不斷地在他眼前浮現。
無儘夜色所在,星星點點的金色光芒不知從何處浮現。在幽暗之海中,掀起陣陣無形的波浪。
汪洋無際的大海上,道道金色鎖鏈縱橫交錯,宛若一張巨網。金網之中,回響著尖銳、不甘,充滿怨恨的哀嚎。一道意識被慢慢磨滅。而在金色中央,無麵聖皇憑虛而立,氣息森然。
一處頗顯荒涼的州域,強橫的天地之力加持在無麵聖皇身上。在他的身旁,一道墨色的漆黑身影,若隱若現。他們的麵前雖然空無一物,但卻讓許克本能地感到不安。
……
這些次第閃現的畫麵,無一不說明著眼前這位無麵聖皇跟玄黃天道之間緊密的聯係。
而許克從背後棺材中反抗越發激烈,似乎迫不及待就要返回玄黃惡念身上,也基本明確了這種判斷。
但,不知為何,許克心中仍然有些躊躇。
“或許是,我跟這玄黃惡念呆在一起太久了,不知不覺間受到了影響?”許克忽的心中一驚。
無麵聖皇的形象,實在太過正麵。以致於此刻跟他站在對立麵的許克,都不由自主的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玄黃惡念,被封印了實在太久。已經快要超出尋常修士所能掌握的極限了。而祂跟現存的玄黃天道同屬一體,若是驟然回歸,恐怕連天道本身都要因此發生難以預測的極端變化。”
“唯有吾先將其鎮壓,而後緩緩將惡念儘皆磨滅,方才能還道於天。這個過程中,恐怕還需要你的一番助力。”僵持片刻,聖皇李平再度開口說道。
此言一出,聖皇座出現了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
許克驚喜異常。
而他背後的棺材板,在安靜了少許之後,卻是更加瘋狂的震動起來。
李平甚至依稀間,看到了那道蒼白的身影臉上,比之前更加怨毒百倍的目光。
“你且跟我來吧。”
李平沒有催促許克把玄黃惡念交出來,而是把帶到了大啟小世界上空的一處位置。
“可感受到,這裡有什麼不同?”
“玄黃惡念的波動被壓製了,幾乎感受不到。不僅僅是玄黃惡念,還有此處小世界,以及玄黃天道本身……”許克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這裡是【天地萬靈大陣】陣眼所在。此陣封天絕地,彆說世界意念,即便是真仙降臨、也能抵擋一二。”李平語氣平淡的說道。
在他的記憶認知中,這陣法的確能對真仙的降臨阻攔幾分。
而許克雖然活的很久,卻也沒真正見過真仙究竟是何等的威能。所以對李平的這句話也沒有什麼懷疑。
“有此陣在,即便直接放出,它也無法脫困。”
許克對陣法也略懂一二。
觀察的越多,就越是心驚。
這天地萬靈大陣,的確如李平說的那般,玄妙無窮。
“若是我當年有此陣,也不必親自鎮壓數千年之久了。”許克在震動之餘,心中不免有些恍惚。
參觀完了萬靈大陣,李平又將許克帶到了殷上人處。
宛若學堂一般,滿是認真學習的稚童。一張張天真無邪的麵龐,把許克的思緒拉回來千年前寧遠城的小破廟中。當年的畫麵,赫然跟眼前的景象出現了些許的重疊,許克不由得有些微微呆住了。
而殷上人的反應,卻是有些驚悚。
正在教授孩子們學習的他,忽的完全靜止住了。
刹那的停頓之後,他豁然站起,死死看向許可身後的棺材。
身軀陣陣顫抖之後,竟然從身軀中直接裂開。露出了一直隱藏著的、另外的自己。
四隻眼睛中,全都充斥著前所未見的貪婪。
許克微微皺眉,那股看待獵物一般的眼神,讓他很是不適。
更讓他在意的是,身後棺材中玄黃惡念的表現。
很奇怪。
陡然間平靜了下來,許克耳邊一直浮現的咒罵、蠱惑之聲再度消失不見。
但不像之前在天地萬靈大陣中,玄黃惡念本身沒有受到影響。
反倒是像受到了驚嚇,自己偃旗息鼓起來。
片刻之後,玄黃惡念再度不斷拍動棺材板,彰顯自己的存在。
但在許克眼中,這卻是更像是在虛張聲勢。
李平的身軀擋在了殷上人跟玄黃惡念之間,這才使得二者恢複了正常。
殷上人從中撕裂的身軀重新合攏,他咧嘴笑道:“沒想到,堂堂玄黃天道,居然也會有一部分落到這種地步?”
“若是我的那些兄弟們知道了,指不定會有多高興呢。”
殷上人說著,咂了咂嘴:“垃圾般的世界幽魂,我倒是吃了不少。這完整的世界意念,我倒還沒有嘗過。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味道。”
許克聞言,心中悚然而驚。
卻聽李平傳音介紹起了這殷上人的來曆。
“被玄黃界吞噬所留的世界幽魂,對白先生十分仰慕?”
起初許克還有些疑慮,不過在看到了殷上人珍藏著的那根白肋骨之後,他的腦海裡再也沒有彆的多餘想法了。
即便隻是跟常人一樣,再普通不過的肋骨模樣。
但許克隻一眼就知道,它是屬於白先生的。
白先生帶著笑容的臉龐再度出現在許克眼前,轉眼間卻陡然破碎。
隻剩下了這根白肋骨。
許克忽的悲從中來。
而殷上人在知道了許克跟白先生特殊的關係之後,也收起了之前的凶相,變得平和起來。
隻是眼睛依舊不時掃過那腐朽的棺材。
“有殷道友在,若是它從重重禁製中逃了,也最多成為盤中餐的下場。”李平淡淡地說道。
情緒有所平複的許克,此刻算是終於相信了這位無麵聖皇的身份與計劃。
心中執念放下的瞬間,許克隻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
“我已經堅持了這麼久,接下來,就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