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我的房間裡頭,黑箱子倒在地上,板凳,桌子,也都亂七八道的倒下。
果然,箱子裡麵能被叼走的都沒了,隻剩下一把剪刀,還有命數稱,鎮煞符。
剪刀恐怕是貓叼不走,命數稱是給陰胎稱命的,也不是那些雜毛貓能叼走的東西。
至於鎮煞符,竟然被淋了好幾道貓尿!符文都散了……
除此之外,貓皮襖,兩個灰仙手套,剩下的補陰散,以及一些小物件,全都消失不見。
最重要是我想起來,劉文三說,一個大肚子的黑貓,叼走了我的貓骨陶!
我就剩下那兩個貓骨陶!
陳瞎子女兒產下來的是玉化陰胎沒用上。
這東西做起來複雜的要死,沒個十天半個月的,都沒辦法能成。
尤其是我都沒試過,也未必能有十足的把握能做出來,搞不好還得讓我奶奶動手……
不能讓貓給糟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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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向劉文三,問道:“文三叔,村裡頭的野貓,都待在啥地方?得去把東西找回來。”
劉文三沉凝了一下,他才開口道:“這都好說,天亮了去找就行,這些畜生東西隻是能上房躥瓦的,我們不好追。”
“主要是馬寶忠,十六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身上又帶回來什麼好東西了?”
我心頭突突一跳,下意識就捂著胸口。
拿到《骨相》這本書,我的確沒和劉文三說過……
一來陳瞎子給了之後,一係列的事情發生,我也沒機會說。
二來就是,我下意識的覺得,這不該說。
張九卦是算命的高人,算了那麼多年,將東西交給了我,還和我爺爺關係匪淺。
這其中必定還有很多密辛。
吃陰人飯有一段時間了,我也知道,這一行有因有果。
知道的多了,也會有知道太多的麻煩。
我不想劉文三牽扯到這些事情裡頭來。
在我沉默的這個當口,
劉文三說了句:“馬寶忠有個怪脾氣,他每次去討東西,一次問話,是軟拿。”
“要是拿不到,他會搶一次,這要還是搶不到的話,基本上他短時間也不會來了,得有下次契機的時候,一般會隔上好幾年。”
“當年他討我東西的時候,也就是這樣。我當時還直接說,他這輩子在我家裡頭一碗水都喝不到!”
“隻要他做不到這件事兒,就纏不上我。”
“上次他走的時候,你不是和他說,他是死人,死人頭點地,應該在墳地,而不是村裡麼?這樣來說的話,除非你去墳地的時候,才會碰上他。”
“可他又找上你了,這肯定就是你身上又有寶貝。”
我心頭一凜。
這事兒,劉文三也沒和我提前說過啊……
我強笑了一下,才將陳瞎子那裡的事情說出來。
接著我也摸出來了包裹,打開給劉文三看了。
劉文三定定的看了好幾秒種,才給我頭上一個爆栗,說我還真是翅膀硬了,也學會有事兒藏著掖著不說了!
我苦笑不已,說我也不知道,就是那種直覺讓我不說。
劉文三眯著眼睛,他又點了根煙,砸吧了兩口才說道:“那這樣一來,必須得解決了馬寶忠這討死狗。”
“他又問了一次話。軟討不成,還得來找你一次!”
“我估摸著,你手裡頭這麼多好東西,他得動真格的,殺人奪寶了。”
我心裡頭懸起一大塊石頭,壓抑的厲害。
“那文三叔,怎麼能解決他?他凶的很,也不好對付。”
回想當時和馬寶忠貼身肉搏,我差點兒就沒了。
我剛才在老槐樹那邊就在想了,有機會的話,是得除掉馬寶忠!
劉文三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狗追鬼,貓盜骨,還剩下一個死女討債,彆的不說,馬寶忠這烏鴉嘴倒是挺靈驗的,死女討債之後,他就會來找你了。”
“不能像是上次那樣沒防備,文三叔大致知道,他平時躲在什麼位置。”
“這會兒還沒遇到死女討債,他多半貓回去,藏著等明天出來。”
停頓了片刻,劉文三眯著眼睛說道:“既然這樣的話,今晚上就彆讓他消停了!”
我心跳也突突的加速了不少,猛地點點頭:“好!文三叔,那就照你說的辦!”
顧若琳卻明顯很擔憂害怕的表情,何采兒輕聲勸她說沒事。
我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那文三叔,咱們啥時候出去?事不宜遲,應該儘快吧?院子裡得好好的布置下,那把鍘鬼刀,咱們能留在院子裡不?”
劉文三歎了口氣,拍了拍我肩膀。
我反倒是被他這個動作搞得有點兒慌。
下一刻,劉文三就認真的說道:“放心吧十六,你文三叔清楚,不就是擔心若琳麼?你文三叔媳婦兒也在院子裡頭呢。”
“鍘鬼刀肯定掛院頭上,肯定半個鬼祟都彆想進院子來害人。”
我心裡頭的大石頭落下來小半。
也沒多少心力去回應劉文三的調侃了。
大致做好所有的準備,劉文三給院子裡掛上鍘鬼刀,朱砂紅繩,以及一應物事之後,就讓何采兒和顧若琳一起待在一個房間休息。
我也猶豫了一下,先進了一次房間,小心翼翼的將宅經,還有陰生九術,都放進裝著骨相那本書的包裹裡頭。
小心翼翼的將包裹壓在了床底下麵。
倒不是我對劉文三不放心。
而是我對我自己,再加上對他,都沒多少信心……
那馬寶忠詭異的緊,萬一我們對付不了他,出點兒啥岔子,我不就是把自己送到他麵前去了?當然,蠱玉我也沒有帶身上,一起放進了包裹!
最後從房間走出來,我沒告訴任何人。
包括顧若琳!
身上沒帶這些重要的東西,我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也有一股子狠勁兒!
劉文三穿著青麻小褂,貼身的麻布褲子,腰間彆著兩把刀。
嘴巴上叼著煙,那副光頭的模樣,像極了山裡頭的土匪頭子。
我也把鋼刷彆在腰間。
這會兒我也犯了難,因為鐵釘,我給鑿進去那大黃狗的眼睛裡頭了。
當時太混亂,它直接就跑了,我手頭就隻剩下一個鐵錘。
劉文三見了,也問我咋把鐵釘整沒了。
我說完之後,他搖著頭直說我敗家,我們手裡頭少了樣厲害的東西。
正對馬寶忠,也要落怯三分!
我心裡頭就後悔的不行啊,劉文三又勸我,說這會兒想彆的也來不及了,現在去找馬寶忠麻煩,也是要讓他也被打個措手不及!
從院子裡頭離開,跟著劉文三一直往前走。
沒多久,我就發現路挺熟悉。
再走了幾分鐘,視野開闊之後,那不就是當初柳誌準備葬老柳的山包下頭嗎?
從這角度看,圓乎乎的山頭,就像是一個黑漆漆的帽子。
兩側深陷的溝壑,橫抱攬月!
我也回想起來……上一次,我從這裡離開的時候,馬寶忠也在後頭看我!
他竟然住在判官帽上頭!
我心裡頭又發怵了兩分。
劉文三倒是沒啥害怕的情緒,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麵。
我謹慎了許多,跟著後麵走。
差不多走到老柳之前墳頭的位置。
此刻這裡還是一個深坑,裡頭棺材蓋子蓋上了一多半,土也沒填上。
柳誌都死了,柳中堂被抓,老柳家裡頭沒人,誰會來填這個空墳的坑?
村裡頭也不可能有人來給自己找晦氣事兒做。
我下意識的瞅了一眼。
下一刻,我頭皮就炸了起來!
那棺材縫裡頭,一隻泛黃的眼珠子,正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一把就抓住了劉文三的肩膀,驚懼道:“文……文三叔……老柳棺材裡頭有東西!”
與此同時,我抓起來了榔頭,死死的瞪著老柳棺材,防備著裡麵那東西突然竄出來!
這得虧是我看見了,要是我們走在前頭。
它忽然鑽出來,背後搞點兒什麼,我和劉文三兩個都得搭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