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我身上也全都是細密的雞皮疙瘩……
不是說所有的屍體,都被那死女人和死老頭吸引過去了嗎?
那趴在我們繩子上的陰影,又是什麼?
心頭的惡寒,還有一股對於未知的恐懼。
這繩子有承受不住水壓,麻繩在崩斷的那種感覺。
也有上方陰影給我的壓迫力。
要是此刻繩子斷了,被吸入了那孔洞。
我都不知道會被衝到什麼地方去!
雖然剛才用羅盤稍微推算到了一些。
但我也不了解陽江大壩下遊的地理格局。
基本上繩子斷了,十死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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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之間,我也反應過來,跟著劉文三一起順著繩子往上爬。
此刻我們算是逆流而上,水壓不小,我速度就快不到哪兒去。
劉文三的速度就要比我快太多。
幾秒鐘的時間,他就往上竄了好幾米,雖然在江堤之前有能見度,但幾米之後也微弱了不少。
又過了十幾秒鐘。
劉文三已經攀爬到了那陰影位置的所在處!
我瞳孔緊縮,額頭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分明,我看見劉文三揮了刀!
跳下江中的時候,他沒有帶上鍘鬼刀,而是何采兒偷偷拿出來的卜刀。
這兩刀的動作之後,那陰影就逃竄進去了旁邊的水中。
頓時,繩子給我的顫抖感也消失不見。
下一瞬,我似乎覺得眼前流淌過幾縷發紅的水流,就像是血一樣。
水深不過幾十米,我卻爬了七八分鐘,總算脫離了下麵那急促的水漩水流,來到江麵位置的時候,我都感覺這一點兒水漩沒有多少拉扯力量了。
劉文三先浮出了江麵,順著繩子爬了上去。
緊跟著又扔下來他的繩子,我連帶著兩股繩子一起爬,這才上了江麵。
當然,其中也有劉文三拉我,以及何采兒的幫忙。
江風吹拂在身上,我打了個寒噤,冷的也直哆嗦。
”文三叔……剛才那是啥東西?”
我開口的同時,也低頭瞅了一眼繩子。
更令我頭皮發麻的是。
繩子上麵有很多被噬咬過的痕跡,最下麵那一段的確是因為水流太急,水壓太猛而造成的崩斷跡象。
不過繩子的中間搓了鋼絲,所以看似要斷,卻並沒有斷。
在上麵那段被噬咬的痕跡裡頭,鋼絲都被咬斷了不少,整個繩子有半截都斷開了。
要不是劉文三反應的及時,那等著我們的就是大麻煩。
劉文三點了一根煙,吧嗒吸了一口,然後才說道:“水屍鬼。”
我心裡頭又是一股寒意。
水屍鬼不是鬼,而是水猴子,在水裡頭比鬼還可怕。
當初劉文三也用了水屍鬼的油,也是江煞之始。
隻不過我還沒見過,也不知道到底可怕到什麼程度。
牙齒能磨斷鋼絲,肯定是不容小覷了,也不知道我和劉文三是怎麼招惹上的它們。
還是因為,劉文三用過水屍鬼的屍油?
在我出神之間,何采兒卻麵露焦急和不安。
她馬上就追問我和劉文三道:“你們到江堤下頭了嗎?看見了嗎?”
“苦兒,他還在不?”
何采兒的眼眶微微發紅,抓住了劉文三的胳膊。
劉文三吐掉了眼底,他眼眶也有點兒發紅,卻重重的點了點頭:“還在!”
接著,他卻看向了我,沙啞道:“十六,你已經看見了,有什麼辦法麼?”他並沒有停頓,而是繼續說道:“距離那孔洞越來越近,水流就會越湍急,抵抗是抵抗不了的,就算是綁上撈屍人這秘製的麻繩,也會斷。”
“你看這繩子,已經快到孔洞之前了對吧,那已經是長度的極限了。再長,就承受不住。”
“沒有辦法靠近孔洞,將我兒的屍體拉上來。”
語罷,劉文三更是目光灼灼。
他眼中有很多希望,當然,也有幾分難以言喻的複雜。
我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沒錯,陽江這條小乾龍,以支水界割,有用這分流之法,泄出大壩承受不住的水,形成枝龍和小枝龍,那孔洞相當於枝龍的院頭,單憑人力,肯定無法承受。也無法讓水逆流。”
“可若是順流而下呢?”我定定的看著劉文三,然後又轉手,指了指陽江大壩之後!
在大壩之前,是蓄滿了江水的陽江。
在之後陽江便變小了很多,約莫之前的四分之一大,而在後方,還有很多道水渠將其分流。
“順著那孔洞出來,便是進入枝龍之中。屆時就能夠直接上岸了。”
我話音剛落,劉文三眉頭就緊皺起來。
他久久沒有說話。
而是連續抽了三杆煙,都已經咳嗽不止之後,才說了句:“十六,你就能確定,還能出來麼?會不會卡死在大壩之中?又或者說,人是否能活下來?”
劉文三長籲了一口氣,目光也順著我所看的看去。
他歎了口氣搖頭道:“再者說,你看著大壩分流之後,上百條水渠,有的地方是很危險的,水流進入的地方不同,結果也就不一樣。運氣好,到了灌溉渠,運氣不好,若是進了發電站需要的水渠呢?”
“還有一些工廠,也在用水,這樣迅猛的江水衝出來,再衝入那些危險的地段,我都活不下來,遑論其他?”
我低頭拿出來了定羅盤,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劉文三,而是在看羅盤。
月光下,定羅盤表麵的銅色泛著一絲絲的冷光。
我的判斷,也是依靠羅盤和宅經,以及骨相那本書聯合判斷得來。
低頭看著最內圈的八卦層,指針在微微晃動。
我又以大壩為穴位,分辨了方位。
很快,我就朝著大壩另一頭快步的走去。
幾分鐘後,我停頓下來,指著約莫三十多米下,一條有三四米寬的水渠。
激流的水,從大壩下的孔洞衝出。
這一側的基腳位置,起碼有成千上百的孔洞在放水。
對於另一側的平靜陽江來看,這一麵隨時都是水流轟隆。
指著那一條三四米寬的水渠,我又指了指再遠處,肉眼就能看見,這一條水渠是作用於灌溉。
幾百米外水渠被分流到了下遊的農田!
除卻了兩側這些水渠之外,最中間被截留後的陽江,隻剩下原先三分之一的支流在緩慢流淌,最中間的幾個最大的孔洞,也是放出來最多的水量。
若是大壩坍塌了,下遊所有人都要遭殃。
壓下多餘的思緒,我也看向了劉文三和何采兒,沉聲道:“文三叔,采姨,你們兒子苦兒,若是沒有那卜刀給擋住,會從這裡被衝出來。”
劉文三眼中明顯有幾分震驚,他不解的問道:“這後麵孔洞數百上前,你怎麼能斷定?”
我笑了笑,解釋道:“苦為草頭,草頭屬於巽,巽又是屬於木,但巽是小木,小木代指的不是林木,也就是農田這類應季而生,又應季而死的莊稼了。”
“若是它名中帶的是木,那就是屬於震卦大木,出來的,就是另一個地方,恐怕要比這裡危險的多,我還沒有判斷出來。”
劉文三沉默了一下,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要有人能去拔掉卜刀,我兒就能從這裡出來,對吧?”
我臉上的笑容逐漸減少,眉頭也略有皺起,然後才說道:“它的確會從這裡出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拔掉卜刀之後,那拔刀之人,又該怎麼上來?”
“繩索承受不了的話,那就隻有一個選擇,和孩子屍體一起被衝出來!”
“這個人的名字中,不能有映射八卦之中的字,也不能帶金器之物。否則的話也會打亂八卦之相。”
“一人一屍同時被衝入水中,就會以孩子屍體的八卦之相,從巽位出來,否則的話,就會按照活人所屬的八卦相,從另外的位置出來了。”
”那樣的話,危險係數就會增加很多,也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
深吸了一口氣,我一字一句的道:“文三叔,我打算下去,應該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劉文三卻斷然拒絕道:“不行!”
我眉頭緊皺,又立刻和他解釋,我名中沒有那些字眼,除此之外,我還是陰生子,命陰,更貼合屍體,不會有任何的外在影響。
最重要有一點,我真要不行了,我還能喊救命。
說不定我媽就能救我!
當然,我沒有說出來。
我媽守了我二十多年,這樣算著她,我心裡頭除了過意不去外,我也不想和其他人說太多這些。
劉文三卻並沒有理會我這番話,而是平靜的問我,八卦對應的名,還有哪些字眼?
我身體一僵。
劉文三卻又繼續問道,讓我如實告訴他,不然的話,就現在打道回府。
我也迫於無奈之下,才說出來,乾坤震巽坎離兌艮,分彆對應金土木草水火山石口,其中山和石都是艮卦。
劉文三卻笑了起來,說道:“那這不得了?你文三叔的名字裡頭,也和這幾個字眼不搭邊,你采姨的名字裡頭還有木呢。”
我:“……”接著,劉文三就點了點頭,自言自語的道:“那就這麼定了,我下水,然後我們會從這裡出來。”
劉文三低下頭,指了指我剛才指著的水渠位置。
他的眼中,儘是決然!
我還想要說話,劉文三卻笑了笑說:“十六,你彆攔著我了,苦兒是我兒子,不是你兒子,而你又是我乾兒子,還是羅家的獨苗,我哪兒能讓你冒險?”
“你采姨說的對,我是一個不稱職的爹。”
“苦兒一直在江堤受苦,我也時時被噩夢所驚醒。”
“老話也沒錯,父之過讓兒慘死,兒的魂魄,會跟其一輩子的。”
“再者說我劉文三,會怕死?”
下一刻,劉文三眼中更是精芒閃爍。
他嗬嗬一笑:“這陽江,也不敢收我陽江撈屍人的命!於情於理,都應該是我去!”
我被劉文三說的語塞,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時候。
卻忽然發現,劉文三的麵相變了……
【作者有話說】
雖然是第二更,但是字數都是爆炸了,三章內容融入兩章發出來了,我病的有點兒重,我還在努力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