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友青滿臉的茫然和不安,他的額頭上也不停的冒汗。
我又輕歎了一聲,道:“她的確凶,凶的離譜,隻不過她的凶也是在我接陰之後,她想搶回去娃子而已。”
“孩子離不開媽,陰生子也離不開母煞。”
“至於收徒,再等一段時間吧,我了結現在的事情,就沒什麼問題了。”
“屆時我會為他卜一卦的。”
徐詩雨的神色總算好看了不少,她輕聲告訴林友青,她也知曉很多陰生子和母煞的事情,她會和他說清楚,讓他也彆太怕。
林友青眼眶有些紅,他強笑著點點頭:“總歸能讓我兒子活下去就成,我啥都不怕。”
他這話也讓我心中頗有幾分感觸。
徐詩雨看了看暖箱,又輕聲開口,讓林友青先陪陪孩子,等晚上了再去局裡。
林友青坐在暖箱旁邊,也不多言語了。
我和徐詩雨走出病房,我也和她道了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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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詩雨詫異,問我謝她做什麼?
我如實說,她能和林友青解釋陰生子,能讓我省下不少時間。
徐詩雨卻笑了笑,說我和她太客氣,也太拘泥,這不就是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情麼?
我啞然失聲,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才好。
徐詩雨並沒有和我回劉文三的病房,反倒是帶著我朝著另外的樓層走去。
很快我們到了第五層,隔著老遠,我就看到其中一處病房門口拉著警戒線,還站著兩名警察。
頓時,我心裡頭所有多餘思緒全部都被驅散開來。
“顧天良,醒了?”我沉聲問道。
徐詩雨搖搖頭道:“我早上看過還沒醒,不過他手術已經完成了,除了四肢骨折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傷勢,今天應該會醒。”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醒後第一時間就要盤問。”
也就在這時,徐詩雨忽然摸出來手機,此刻手機嗡嗡震動不止,顯示有來電。
她駐足接電話,也並沒有回避我。
三言兩語掛斷之後,她明顯有幾分緊張和喜色,一字一句的說:“李德賢去了王金菊所說的地方,看來王金菊沒說謊。”
“局裡麵已經在做更多準備,要封鎖那個地方。一旦顧天良醒了,就要馬上盤問他,畢竟李德賢不好對付,看有沒有什麼能避免掉的危險。”
徐詩雨這番話也令我呼吸略有急促。
極力讓心緒平穩下來,我也鎮定了不少。
李德賢的能力不少,本事不小。
有句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是能從顧天良口中得到一些關鍵性的信息,不但能避免危險,也能更容易製住李德賢。
走過警戒線,進了病房。
病房裡頭也有一個便衣,對我和徐詩雨點頭打了招呼。
居中的一張病床上,顧天良雙目緊閉,床頭還坐著個護士。
他胳膊腿都上了石膏,額頭的位置埋了針,正在輸液。
顧天良的臉型,其實並不同於李德賢的狹長臉,反倒是有點兒方臉,當時我才覺得他像是顧開山。
現在仔細看來,眉眼之處的細節,的確能看到很多李德賢的影子。
他的性格也極為陰狠,這就和李德賢更像了。
我正準備仔細看看顧天良的麵相。
忽而,他的雙眼毫無預兆的睜開。
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也眼皮微跳,直直的盯著他。
莫名的我就猜測到,顧天良早就醒了?他在裝睡?
他應該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明白在柴家是怎麼回事,畢竟動手傷他的是撞了祟客的李德賢。
隻不過我卻也很清楚,對於我的事情,李德賢肯定不會瞞著他。
顧天良的眼睛微眯了起來,他聲音略有虛弱,卻依舊透著一股子厭惡:“羅十六,原來從中作梗的是你。”
立刻旁邊的便衣警察就站至了顧天良床邊,徐詩雨做了個阻攔的動作,那人沒開口說話。
我搖搖頭,說道:“從中作梗?我並不這麼認為。”
“李德賢的手裡頭,太多條人命,他傷天害理無惡不作,必定是要受到製裁。你走了歧途,手裡頭還沒沾上人命,還有機會回頭。”
顧天良忽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就說了兩個字:“惡心。”
“一個死人肚子裡頭出來的東西,和我說回頭,歧途?你還真當自己是個陰陽先生了?”
顧天良對我的態度並沒讓我感到驚訝,李德賢定然知道我的身份底細,他告訴顧天良也很正常。
我正要繼續開口。
忽然床頭那個護士抬起手來,啪的一耳光抽在了顧天良的臉上。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整個病房。
我愣了一下,徐詩雨也懵了,那便衣立刻伸手,抓住了那護士的胳膊,臉色難看道:“你乾什麼?”
護士年紀不大,也就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她一臉慌張茫然,不自然道:“我也不曉得,剛才忽然一下就覺得不受控製了,我沒想打他的……”
便衣皺眉,說:“你到旁邊去站著。”他隱隱將護士和顧天良擋住。
顧天良臉色鐵青,死死的瞪了那護士一眼,又看向我。
他臉上已然留下五指掌印,格外的清晰。
我很快就明白原因,顧天良在這裡開口罵我,我媽剛才還看過那嬰兒,她肯定是沒走。
尋常的白煞,黑煞,都能有影響周圍人的本事,血煞更強,更何況我媽?
剛才隻是一巴掌,可能都便宜顧天良了……
徐詩雨也輕聲開口道:“顧天良,你還是多一些素養吧,現在你多一些配合,屆時你也會少一些罪責,總之你是逃不掉了,李德賢也必定會伏法。”
顧天良卻冷笑一聲:“我爸會伏法?嗬嗬,再給羅十六十年,他都沒那個本事。若非柴昱反水,你們也沒辦法鑽空子!”
“羅十六,我會親手送你上路的。”顧天良又陰冷的說了一句。
結果又是啪的一聲脆響。
這一巴掌聲音更大,顧天良直接就慘叫了一聲,頭都被抽歪了。
額頭的輸液管也被打飛到一邊。
動手的已然不是那護士,反倒是旁邊的便衣。
他眼中驚懼,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顧天良一眼,回頭再看我們的時候,他眼皮狂跳。
“這怎麼回事……我沒想……”
顧天良臉色變得格外怨毒,他嘴角一直在流血。
同時也一聲不吭,一句話也不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