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他雙眼就如同死不瞑目的屍體詐屍了一樣睜開!
四目相對,我更是頭皮發麻。
我很難形容那是怎麼樣的眼神,有尋常凶屍的怨毒,卻好似又帶著幾分詭異的笑,就好像我落入了他的算計之中一樣。
並且他的眼睛,一隻一白眼,另一隻則是三白眼,這也格外的特殊。
在麵相之中,一白眼屬於貼近眼頭的部位,最好的就是隻有一隻一白眼,若是兩隻就會形成鬥雞眼。
單隻一白眼預示著出生於權勢世家,一生富貴,不過手染鮮血惡事不少,兩隻一白眼則是祖上風水不佳,體製不強,體弱多病,早死。
而那單隻的三白眼又是上三白,預示著這人一生為達目的不惜任何代價,性格百折不撓。
這種眼睛配合上這種麵相,簡直是無往而不利,可以說想要什麼都能獲取於囊中。
隻不過他絕對想不到,他羽化求惡,卻會被自己的徒弟鎮屍。
我覺得呼吸忽然停滯了,好似李陰陽忽然坐了起來,他笑的格外陰翳。
猛地一把伸手,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將我往棺材之中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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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識陡然模糊起來,更是控製不住身體。
結果掌心之中卻傳來一陣冰冷的刺痛感。
我驟然間清醒過來,自己的頭幾乎完全探入棺材裡頭,上半身也傾斜進去了!
李陰陽好端端的躺在棺材底部。
此刻他的身體已然有了極大程度的變化,眼眶凹陷下去,眼珠子也乾癟了不少。
本來臉上充盈的皮肉成了皮包骨頭,緊貼在皮膚上的黑色絨羽因此而乍起,就像是臉上生滿了倒刺,顯得格外的恐怖猙獰!
他分明沒有伸手,此刻是白天,他也根本不可能詐屍起來。
恐怕剛才還是我內心的懼怕,以至於撞祟?
甚至我都不曉得是不是撞祟,還是因為我臆想而造成的幻覺。
隻是令我沒想到的是,竟然是這惡屍丹讓我清醒過來……
我趔趄後退,先是退到了棺材頭,壓根不敢多看李陰陽的屍體。
他現在失去屍丹,屍體直接乾癟,也變得這麼猙獰。若這會兒是晚上,恐怕他會直接詐屍鬨祟,即便是沒有屍丹的羽化惡屍,也不可能是我能對付的存在。
更讓我身上起雞皮疙瘩的是,耳邊竟然若有若無聽到了刺耳的貓叫聲……
將棺蓋重新推了回去,我又取出來那些釘子,準備重新封回去。
可無論怎麼樣,釘子都砸不進棺木,壓根封不了,這棺木就像是變成鐵疙瘩似的。
我也不敢在這裡再多做停留,瞄了一眼時間,此刻已經十一點出頭,快要到正午時刻了……
午時三刻,大陰之時!那會兒恐怕要比夜晚更可怖。
我也直接放棄了繼續封棺,確定棺材蓋好了之後,我將那殊書神符重新掛在了棺材頭,迅速起身,鏟土填墳!
大約花了半個小時,總算將墳頭壘砌起來,墓碑我沒有去動,墳頭複原之後,就好像成了一座新墳。
我本想跪下再磕頭兩次,可想到剛才那一幕,著實提不起來這個膽量了。
低聲默念了一句,對不住了師祖,便匆匆轉身,朝著下山的方向而去。
我沒有再走原路返回,原路要繞到山腰另一側,起碼得兩個小時,而是順著那條流淌出來的水流一直往下走。
開始幾步我的確是在走,之後便成了跑,在下山路上奔跑,說起來還是一件瘋狂的事情,稍不注意腳下站不穩,就要從山上滾下去。
可心頭隱隱的壓抑,卻讓我不得不那樣做,額頭上一直在冒冷汗,我早已經將那屍丹收起來,貼身放好。
狂奔的過程中,還時不時的看一眼手機。
時間的流速仿佛也變得很快。
我大約跑到山腰和山腳的中段,下山了也有半路的時候,時間終於到了午時三刻……
明明是豔陽高照,卻讓我覺得周圍都隻剩下冰冷。
這山上還有不少墳頭,我跑下來的時候已然遇到了不少。
因為有水流,周圍的植被和林木也比較茂密,有的墳常年沒有人打理,墳頭草已經冒的很高了。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我回頭看了一眼後方,倒是沒有什麼東西追上來……
我極力告訴自己,殊書神符還是掛上去了,墳也封好。
他沒有屍丹,沒多大本事能從那開金成河的坐煞法墳塋中爬出來。
腿還是發軟,我勉強繼續往下走。
結果卻發現身邊不遠處有個滿是雜草的墳頭。
這雜草起碼有一米多高,一個身材傴僂的老太太,正在低頭拔草。
當即我就被嚇了一跳,小柳村的人我大致都認識,哪兒有這麼個老太太?還爬這麼高的山來拔草?況且,經過戚家那麼一出,小柳村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
我心咚咚咚跳動,沒有搭理她,往下方繼續走去。
冷不丁的,耳邊卻傳來個尖銳而又老邁的聲音:“小雜種,你走那麼急乾什麼?偷東西了麼?!”
這聲音太過刺耳,我身上一陣雞皮疙瘩。
肩頭陡然被一隻手抓住,那手力氣太大,更是乾癟無比,好似鐵鉗子一樣。
我吃痛的回過頭,那拔草的老太太竟站在我身後,她身上衣服破破爛爛,沾滿泥土,都快成布絮了。
一雙陰翳無比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我,神色更是猙獰無比,她又冷不丁的質問了一句:“誰教你的偷人東西?你死鬼爺爺,還是你那不成器的老爹?偷人東西被打斷手,偷死人東西就要償命!趕緊交出來!”
我頭皮更為發麻,這老太太的眼睛,竟然好像是一隻一白眼,一隻三白眼!
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快掉下來了。
好恐怖的李陰陽!
我猛地抽出腰間的哭喪棒,朝著那老太太當頭一棒砸了下去!
呼嘯聲之中,砰的一下,哭喪棒砸在了老太太的頭頂!她慘叫一聲,那聲音更是淒厲。
巨大的反震力也讓我虎口一陣撕裂的疼痛,眼前一黑。
哭喪棒從我手中脫手而出,直接被彈飛!
我倒吸一口涼氣,也嘶了一聲,喘息之餘視線恢複清明。
我眼前哪兒有什麼老太太,一棵歪脖子老樹倒下來,幾根樹枝剛好壓在我的肩膀上,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掛在樹梢頭,衣服幾乎成了布絮,很臟,還沾著很多泥土。
而這歪脖子老樹……隱約生長在一座孤墳之上……
我哆嗦的罵了個操字。
因為其中一根樹枝格外銳利,有一個斷茬已經紮破了我肩頭的衣服,差一點兒就紮穿我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