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闊彆已久的土地上,我心中不是沒有感慨。當時算是灰溜溜的走,現如今又因為工作上的事回來,也算我跟這片土地有淵源。
站在機場外吐納著夾雜著的空氣,毫不意外的換來了金敘一記眼刀。生生將吐了一半的氣憋回去,灰溜溜的想伸手接過他的行李箱:“經理,走吧。”
“我自己來。”他微微側身躲過了我的動作,顧自在前麵走。
我拎著小包跟在他身後。
我媽說b市這邊的市場一直不怎麼景氣,這次讓金敘親自上陣跑一趟,查查問題所在。其實這根本沒我什麼事,我媽她是怕我惦記何典陽,才特意交待金敘帶我一起回來。
“大概會在這邊待一周,這一周你自己安排,不用管我。”去到酒店,金敘把一切處理妥當,這才抽空跟我說了會話:“到時候電話聯係。”
我倚在門口:“好,那我就先走了?”
見金敘點頭,我關上門退了出來。
這次回b市,慕唯她是知道的,如果不是這邊有專人接待,她就自己開車跑過來了。聽她說現在司安也暫時被他爺爺放回來了,待幾天就要走。
很久沒見那個小家夥,我心裡還挺想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上網視頻。看著他的小臉一天天的英俊起來,我這手就癢癢的,恨不得把他摟進懷裡使勁揉一揉。
“到哪了?司安現在在我這呢,一直嚷著要見你。你抓點緊啊。”
我這廂剛走到一半,慕唯已經忍不住手賤,十幾個電話狂轟亂炸了過來,裡麵隱約還伴隨著司安敲盤子拍桌子的聲響。
“快了快了,我馬上就到。”一旦說了具體時間,我就隻能比那快,不然慕唯會吃人的。所以我非常機智的搪塞過去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b市什麼都不多,就是車多,從我掛了電話一直到我站在慕唯家樓下,一共四十分鐘。所以看見慕唯站在門內威風凜凜一副想把我殺之而後快的德行,我一點都沒意外。
“梁溫暖。”
一道小身影如狂風過境一樣從屋內朝我衝了過來,雙腿一用力,整個人跳到我身上,將我撲的倒退好幾步,直到後背撞上了對門家的防盜門這才算穩住。
聽到那一聲悶響之後,我嚇的急忙抱著司安回到屋裡,扒在貓眼上看著對門的動靜。
“看什麼呢?對麵沒人住。”
慕唯一嘴的鄙視都噴了出來,噴了我一後腦勺爽膚水。
“梁溫暖我想死你了。”司安沒有像以前那樣傲嬌,老老實實的摟著我的脖子:“你跟何叔叔要結婚了嗎?慕唯阿姨都快要結婚了。”司安低頭擺弄著我脖子上掛著的項鏈,語氣裡滿是失望:“你們都結婚了是不是就都不要我了?”
看著他紅撲撲的小臉蛋,我狠狠親了一口。距離產生美這句話是對的,起碼它專治各種不服,必要時候還專治各種不舉。
“誰說的?誰說我們不要你了?”我抱著他晃了晃:“我跟你慕唯阿姨都結婚了的話,隻會多兩個人愛你。”
司安畢竟是孩子,就算繼承了老司家的智商,現在也還沒到展露的時候。
“騙人,我爸爸也不要我了。整天就知道窩在家裡喝酒,喝醉了就躺在地板上,怎麼叫都叫不醒。”司安這屬於童言無忌,隻是聽的我心裡咯噔一聲,不動聲色抬頭看了慕唯一眼。
她倒水的動作微頓,但這停頓極快。片刻之後她口中輕哼著歌曲,假意沒聽到司安的話。
我抱著司安走到沙發上,還沒等開口就聽見司安又說:“我爸爸還說他不是我爸爸。”
慕唯這回再也裝不下去了,手中水杯重重放在桌上,半杯水在透明的杯身中轉了轉,繼而灑出來些:“你爸那是放屁!你不是他兒子是誰兒子,下次他再說這些沒用的,你就給他一嘴巴。”
我低頭看著司安悶悶不樂的窩在我懷中。
其實司毅他並沒有說謊,若真的論起稱呼,他是司安的親叔叔。
司安他不是個乾淨的生意人,家族關係也比較複雜,聽說司安的親生爸爸是被人害死的,那人在他車上動了手腳,致使司毅的哥哥嫂子撒手人寰,隻給老司家留了一條血脈。
這事司毅他原本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彆說漏嘴了,但現如今他卻自己酒後失言,想來是真喝醉了。
“慕唯阿姨說的對,你爸爸那是喝醉了,我們不理他。這幾天我也在b市,我們不跟爸爸玩。”對著傷心欲絕泫然欲泣的小正太,我一向沒什麼抵抗力。急忙柔聲哄了哄。
司安他童心正盛,一聽到玩字就兩眼放光,一改剛才那沮喪的模樣,倏然而起,在沙發上做著彈跳和自由落體運動:“真的嗎真的嗎?我想去鬼屋。”
這孩子……這膽識……真是無敵了……
我被他連拖帶拽的一路拉到公園。
到了門口,慕唯表示胎教很重要,萬一要是生個閨女,膽子太大不好。所以她在車上聽著鋼琴曲等我我們歸來。
司安現在處在極度亢奮的狀態,除了遠遠的那座不時飄來幾聲陰笑的鬼屋之外,早已目空一切:“梁溫暖!快!快!我們要趕在第一個進去!”
我雙腿發軟,帶著一腔豪情壯誌,像奔赴刑場一樣拖著步子走到鬼屋前買票。然後被司安拽著就往裡衝。
遊鬼屋的過程我就不說了,說起來眼淚都一缸子一缸子的。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我發燒了。
雖然說我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可這發燒究竟是不是因為經過白天鬼屋那麼一嚇,還有待商榷。
我窩在床上,腦袋昏昏沉沉的。腦門上搭著毛巾,不用看也知道整個人病怏怏的。
司安被慕唯她家小白臉給送了回去,臨走前大概是出於愧疚,親了我好幾口,直親的我滿臉口水。
“梁溫暖,何濕胸一會就到啊,你堅持住。今天這房子屬於你倆,想怎麼折騰就折騰。”慕唯的聲音似乎有些遙遠,聽得也不那麼真實。我也不記得我是點頭還是搖頭了,總之身體很不舒服。
恍惚之間,床陷下去一角,頭上的毛巾被人拿下,轉而換成了一道既溫熱又柔軟的觸感。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清爽的氣息,很熟悉,我喊了一句:“何典陽。”
“我在。”身邊的床又陷下去不少,我隨即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哼哼唧唧的說了什麼,自己也不記得了。隻知道被他抱住之後,身上好像也沒那麼難受了。
半夜稍微恢複點意識的時候,側頭果然看見了何典陽,他正摟著我,如刀般的眉毛輕輕皺著。
“好點沒有?”
他睡眠一向淺,因為照顧我,估計更是沒敢睡死。我一醒,他立馬睜開眼,絲毫不見倦意,隻有濃濃的心疼,看得我心裡一暖,又朝他懷中靠了靠,輕聲道:“你來了。”
“嗯。”他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怎麼來這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我笑了笑:“你不是正在忙阿姨的事嗎?我原本想後天再告訴你的。”
“為什麼是後天?”他不解,低下頭看我,原本深邃的眼睛在皎潔的月色下更顯幽深。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睛,如實道:“一天休息,一天跟慕唯玩啊。”
他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了,半天都沒再接話。
“怎麼了?”察覺到他情緒不對,我掙紮著要從他懷裡坐起來,不料他突然收緊手臂的力道,又將我拉回胸前。
“好好躺著,還發著燒呢。”他聲音裡有無奈,頓了頓,好像是在感歎:“我以為我最重要呢。”
這酸味忒嗆人了。
我忍住笑親了他一口:“你本來就最重要。”
他麵色這才有所緩和:“睡吧,多睡會。以後不敢去那地方就不要逞能,司安他小,你就跟著胡鬨。”
我被口水嗆了一口,努力的替自己洗刷冤屈:“誰說我是被嚇的了?我這明明是水土不服!”回想起我回到家剛發燒的時候慕唯一邊照顧我一邊強忍著嘲笑的神情,還真是過目不忘啊。
“嗯。”何典陽這一聲明顯是敷衍:“睡吧。”
我這暴脾氣上來了,伸手在何典陽腰上掐了一把。
他輕笑,將我手握在掌心,問了一句:“今年多大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說呢?”
他若有所思:“應該可以吃了。”
一口血緩緩從丹田往上湧,現在已經達到氣管,但被我用頑強的意誌力給壓了回去。何典陽這個流氓還真是敬業啊。
“今天你生病就先放過你吧。”何典陽的呼吸略顯壓抑:“好好睡覺,不要再撩撥我了。”
我一聽急忙規規矩矩躺好,嘴裡不忘天南地北的胡扯轉移話題:“對了,阿姨的事怎麼樣了?”聽說這事好像跟我媽和陳秘書脫不了乾係來著。
“嗯,事情差不多結束了,大概會連降兩級。”何典陽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這周我本來是想回去的,沒想到你來了。那就再多玩幾天,你也好久沒回來了,可以找以前的朋友聚聚。”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日更,都是晚上十點,orz。請叫我兩萬小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