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村長趕到知青點,在路上從孩子的嘴裡就知道了大概,是誰在和誰打架。
砸吧了下嘴,他還以為是知青內部打架呢。
聽著是隊長家的婆娘帶著兒媳婦和弟媳婦去找茬,腳步不由加快幾分。
他怕知青點的丫頭打不過,受欺負。
那後院三個丫頭,有兩個是送過禮的,怎麼也得好好的罩著。
李向晚背後站著個李向北,那是說惹就能惹的。
王天祥這老家夥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還沒老呢,就糊塗了。
等火急火燎的趕到知青點後院。
村長看著真正被打的狼狽不堪的對象時,一時竟然有點反應不過來。
就是,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再看看站成一排,沒有掛彩的女知青們,眼神頓時變得不一樣了。
可能是他對城裡丫頭有些誤解。
彆管是村裡的、還是城裡的,打起來的時候,可能是都不相上下?
村長醞釀了好半天,本來想訓的是隊長媳婦。
可現在被打的淒慘的人變了,他打好的腹稿不太適用了。
“咳,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學小孩子家家的打架呢。”村長想,索性都訓吧。
這大隊長的位置剛沒,他就大刀闊斧的針對,會顯得吃相有些難看。
村長老頭決定先公事公辦。
“是王嬸子帶人上門找茬的,她們先動手,我們不能乾受著吧。”李向晚冷冰冰的說道。
林玉竹在一旁點頭,看上去不忿極了,搭腔道:“就是呢,還沒說兩句,王二嬸子上來就打人,不愧是隊長家的親戚,就是橫。
我們這邊還什麼都不知道呢,你就打人,什麼意思?
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大隊長媳婦這會有些氣急,指著李向晚說道:“你個黑心的小丫頭把我們家自行車給拆了,這精貴的東西弄壞了,過來打你一頓還使不得了?”
李向晚冷笑一聲,像是聽了多麼大的笑話似的,冷嘲的反問道:“嬸子,我問你,我什麼時候借的你自行車?”
隊長媳婦不吱聲了。
李向晚卻不給她找借口的時間,直接對村長說道:“村長,我什麼時候去借的自行車你是知道的,這都過去多少天了,現在來找我算賬,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更何況,隊長今天還騎著好好的自行車出門呢,我把你們家的自行車怎麼了?”
隊長媳婦氣的直喘粗氣,一時有些百口莫辯。
幫著王家的後生作弊惹的村民們不悅,隊長家更不敢把收禮賄賂的事嚷出去。
是以,村民們都不知道李向晚把隊長家的自行車給拆了。
畢竟這事是晚上悄摸摸乾的。
隻有兩邊自己人知道。
就像隊長媳婦說的,自行車這麼精貴的東西,拆了,幾天後才找人算賬......
誰信呢?
林玉竹心思一轉,疑惑的問道:“嬸子,你剛才進來找茬的時候,說的可不是自行車,而是隊長被撤職了這事。
聽著意思,你們認定了是李知青舉報的,俗話說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歪,大隊長沒做出點什麼事,會被人舉報嗎?
公社領導又憑什麼會撤他的職。
舉報不為的村領導,是我們民眾的權利,你今天明目張膽的帶人過來欺負我們,這事說什麼都不能隨意了了。
還有,我們也想知道,隊長是因為什麼被撤職的?”
村長眼睛一亮,原來這舉報信是李知青寫的?
在場湊熱鬨的村民頓時嘩然。
什麼?大隊長撤職了?
村民們第一反應就是指定是考試作弊的事讓公社領導知道了。
以前還不覺得大隊長家壞,現在撤職了,找人家知青小姑娘撒氣,是不是有點欺軟怕硬。
隊長弟媳婦看自家人這邊說不過,腦子一熱,撕喊道:“你們兩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少在這七扯八扯的,我大伯當隊長這些年,哪年不是任勞任怨的為鄉親們服務,就因為你們誣陷,就把這麼好的大隊長給拉下來了。
鄉親們,你們說說,這知青不是禍害人嗎。”
看熱鬨的村民們麵麵相覷。
你說任勞任怨,還真沒看出來,每年吆喝人的時候二五八萬的。
偷個懶,歇一會,就被罵的狗血淋頭。
有啥好事,全都可著自家的族人。
哪來的任勞任怨?
哼,被撤了也活該。
村民們這麼一想,反而覺得痛快。
彆說她們痛快了,連張豔秋都開心,大隊長明裡暗裡的欺負知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哪次給過她好臉色。
撤了才好呢。
隊長弟媳婦看大家的反應一時有點懵,這會不應該是一起聲討知青嗎。
她哪裡知道,大隊長的職位都撤了,大家哪裡還會像以前巴巴的捧他們的臭腳。
李向晚嘲笑一聲,然後挺直腰板,正色說道:“王天祥要是行得正、坐得端又怎麼會被舉報,嬸子,你們不自省,反過來恃強淩弱,這事我一定要去公社討個公道,問問是一個村領導該乾的事嗎?”
李向晚也想明白了,事情既然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麼都要徹底把大隊長壓的翻不了身。
“走,我給你作證。”林玉竹也知道了這其中的厲害。
大隊長乾了這麼些年,手裡怎麼能沒有人脈,今天說是撤了職,可等這事平息後呢?
村領導這種官職,恢複起來可太容易了。
今天的架已經打了,人也得罪了。
就必須一路走到底,隻要鬨到公社,留了案底。
大隊長即便以後恢複了官職,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公報私仇。
李向晚與林玉竹對視一眼,說乾就乾。
二人騎著自行車就要去公社。
隊長媳婦被她們一人一句說的有點懵,還在那反應不過來呢。
看著兩人上了自行車才反應過來,她們是要去公社。
瞬間不乾了,想上前攔著,董家倆姐妹和王小梅給擋了下來。
隊長媳婦臉色一片青白。
心裡開始慌了。
村長......
就這麼看著人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心裡想著,這兩個丫頭,太精了。
然後輕歎一聲,頗是無奈的對著隊長媳婦說道:“弟妹,你這弄得...我都沒辦法幫你們,唉。”
隊長媳婦隻覺得眼前一黑。
李向北看李向晚去了鎮上,轉身就要去李會計家借自行車,追上去。
就看到隊長裝腔作勢的走進來,一臉嚴肅的說道:“這是咋了,聽說你們和知青打起來了,不是胡鬨嗎,這幾個丫頭雖然任性了點,你好好說說就是了,怎麼還能打架。”
村長憋紅了一張老臉,他是真不想當麵嘲笑對方。
就是有點忍不住。
隊長媳婦......
嘴裡一時有點苦澀。
大隊長說完自家媳婦,一看後院,頓時覺得不對勁,李向晚呢?
在一看,自家這邊的人,各個狼狽的不成樣子。
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原本,他打算等自家婆子把那丫頭教訓一頓後,在出來和稀泥,讓李向晚這丫頭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清,出了這口惡氣。
可這會突然覺得事情似乎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子。
再看看周圍看熱鬨的村民的反應,隊長心裡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又對上李向北冰冷的目光,隊長心裡咯噔一聲。
李向北這是......